凌欣一摆手说:“这也太容易了些。”
姜氏递给凌欣单子:“哪里容易?日后肯定还是有事要麻烦姐姐的。”
凌欣慨然道:“没说的!随时来,不然我闲着也是闲着,如果我能干点什么,我可乐意呢。”
姜氏笑,又叹气道:“日后姐姐出嫁,我多寂寞。”
凌欣忙安慰道:“放心,我常来看你啦!而且,”凌欣俏皮地看姜氏,小声说:“你可以接着生孩子呀!孩子一多,还怎么寂寞?”
姜氏的脸突然红了,眼睛转开,凌欣惊讶地问:“娘娘怎么了?!是不是又怀孕了?!”
姜氏稍低了下头,凌欣说:“娘娘啊!您可真棒啊!”她听说古代有女子一辈子接连怀孕,都没来过几次月事,姜氏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姜氏掩面,“姐姐哪能这么说?”
凌欣点头:“对,要说也该说……”她马上觉得不能随便玩笑,赶快停下,看着姜氏略显虚胖的身体说:“娘娘,三个月后要多走路,动则生阳,好好攒足气血,才好生产。”
姜氏笑着问:“姐姐怎么会知道这些……”
凌欣忙说:“读书!读书呀!”
姜氏指着单子说:“姐姐看了如何?”
凌欣看着单子说:“这肯定比上次多了,我不记得那次抬了家俱……这些大件的家具就别搬动了,太麻烦了,床也算了吧……”
姜氏摇头:“姐姐,婚床是要女方出的,上次姐姐没带上床,那婚事……”她轻咳了一声。
凌欣哦道:“这样啊!那,就带上吧……”封建迷信有时还是要信的。
姜氏点头:“姐姐别客气,嫁妆抬出去,队伍要好长好长才风光。”
凌欣道:“娘娘,京城现在如此颓废,咱们还是不要太奢华,免得惹人非议,只如惯例就行了。”
姜氏不语,凌欣继续劝:“真的,娘娘对陛下说说,你也知皇城外满目残破,喜嫁虽然是乐事,但是别让人反比自身,生了妒意就不好了。”
姜氏说道:“姐姐总是如此谨慎。”
凌氏说:“居安思危呗,过平常日子是最保险的。”
就冲凌欣说这话,姜氏就知道凌欣忘了自己是皇后,真的把她当成了个朋友。姜氏又笑了,对凌欣说:“陛下要提贺侍郎为吏部尚书,吏部乃是指任评审官员的衙门,姐姐定是无法过平常日子的。”
凌欣叹气:“我京城里没认识几个人!那时真的要来找你要主意的,你可别烦了我。”
姜氏嘻嘻笑着摇头:“姐姐还用来找我要主意?……”
凌欣轻拍姜氏的胳膊:“他肯定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好意思问他的,自然来问你!”
姜氏掩嘴笑:“除了陛下,姐姐大概是最能知晓贺侍郎的人了。”她那时问凌欣夏贵妃与先皇同葬的事,凌欣不知道政事详情,仅凭夏贵妃的一句话,就准确推测出了贺云鸿要如何解决这个难题。贺云鸿动手前没有任何迹象,只在朝上打口水仗,还三天两头生病,一旦发动,却摧枯拉朽般迅猛。当别人都在震惊贺云鸿的激烈手段时,姜氏因为得了凌欣的提点,只有“真是如此”的感叹。姜氏觉得很奇异,凌欣直来直去,与贺侍郎的性情相别天壤,可凌欣怎么就猜准了呢……
姜氏点头说:“姐姐自然可以随时来,我也许还要向姐姐请教呢!”不等凌欣拒绝,姜氏说:“哦,小螃蟹天天说要踢球,天气不那么热了,可以开始了。”
凌欣说:“好,让他们来吧,趁我在宫里,可以带着他们玩。”
姜氏又笑起来:“我也喜欢宫里热热闹闹的,听着有孩子吵吵嚷嚷,就觉得喜性,你说我是不是老了?”
凌欣瞪她:“什么老了?这是小孩子心态好不好?我们寨子的军师一直就喜欢听孩子吵吵,说有人气儿,寨子才兴旺。我们踢球时娘娘常去看看,一高兴了,孩子就长得好。”
姜氏点头,带着些惆怅说:“娘娘也这么说过……”
凌欣想到姜氏怀孕了,不能伤感,就忙引着她看自己的嫁妆。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定下了一百零八抬嫁妆,摆在外面的只是些平常物件,凌欣还要了些字画和书籍,给自己提提格调。
姜氏果然又将孩子们叫入了宫中,这次凌欣说要组队踢球,就叫来了二十多个人,分成了两队,自己叼个竹哨,带着一群小孩子在空地上来回跑。这个时代踢球很普遍了,只不过这种规则很新鲜。球是用皮子内衬了稻草缝的,虽然不那么有弹力,但踢来踢去的也很过瘾,姜氏常带着小婴儿来看。等到两边熟悉了规则,就开始所谓的比赛了。御花园里的早上很热闹,各家的丫鬟婆子外加太监都在一边鼓掌,按照凌欣教的,大喊“加油”,隔着老远就能听见一片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