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木迅速扫了一眼帐中。因天色尚早,帐中还没收拾,昨夜的一地狼藉还在。他把这一切收入眼中,眼底掠过得色,上前暧昧笑问道:“昨夜皇帝陛下睡得可好?”
李天逍看了一眼内帐,亦是回一个了然的笑意,道:“很好。”
那阿木哈哈一笑,这才点破来意:“皇上要准备北上了吗?”
李天逍清清淡淡道:“这是自然。凤朝歌在松岭排兵布阵,朕也是该回去与他一决高下的时候了。王子殿下,你要派兵几万与朕一起讨伐梁贼呢?”
最后一句却是对着那阿木问的。
那阿木一听,哈哈一笑,只是笑声有些勉强。他含糊道:“本王有十万兵力,不过在国中。”
李天逍似乎没听出他不自信的话,欣然点头:“十万精锐那够了。凤朝歌必败无疑。”他说完一顿,忽地道:“听说,此次凤朝歌倾尽兵力出来与朕决战,国中空虚得很……”
那阿木一听,眸中一亮,急忙问道:“这是真的吗?”
李天逍侧眸看了他一眼,不悦道:“自然是真的。难道朕派人打探来的消息有假?那阿木王子不知梁国中河间王谋反,凤朝歌剿灭河间王,京中耗损严重?”
那阿木听了,恍然大悟:“是极!我怎么就没想过河间王一事呢?先前还道凤朝歌兵力如此强大,挥军二十多万气势汹汹而来,原来是个纸老虎。”
“外强中干,必不能长久。”李天逍回头笃定地道。云罗在内帐听得两人对话,心头怦怦直跳。一个鲜明的念头呼之欲出,却始终无法相信。
那阿木在帐外走来走去,似乎内心在做激烈斗争。
李天逍则在看军行图。忽然他皱眉道:“松岭看起来易守难攻,凤朝歌有大军二十多万,这一仗看来是硬仗。”他说着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无妨,朕有十几万,在加上那阿木王子的十万精锐,一定能打得凤朝歌措手不及!”
云罗一听,几乎笑出声。
那阿木在岐国中如丧家之犬,能有一万兵力就该偷笑了,怎么可能有十万精锐?若那阿木有十万能征善战的精锐,他当初又何必和青王合谋在玉林草场行刺李天逍?
他为的就是手中无兵无人,想要借兵啊。
可是如今不知是那阿木对李天逍许下什么承诺,夸下什么样的海口,竟然开口说自己有十万精锐!
而李天逍怎么不知这一切?!
李天逍郑重其事地说完,目光殷切地看向那阿木,诚意恳切。
那阿木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呵呵干笑两声,随口道:“这是自然!你我二人联手一定会打败凤朝歌。”绝代重生小赌后
李天逍欣然点头:“有王子殿下这一句朕就放心了。今日咱们就开拔,不出五日急行军就能到了松岭。王子殿下你能几日调集大军?”
那阿木一听“啊”的一声失声道:“今日就开拔?”
“那是当然!”李天逍正色道:“兵贵神速。若是再拖延下去,还不知道凤朝歌要如何安排。不能再拖延了。”
那阿木面上有难色,支支吾吾道:“本王的大军在岐国中,五日内恐怕无法到达松岭。”
李天逍皱眉:“真的无法到达吗?”
那阿木点头。
李天逍沉吟了一会,道:“那好。朕先开拔,王子殿下尽快吧。不然等凤朝歌在松岭布阵完,就怕他在国中调集军队回防京师。到时候他准备妥当,朕可没有什么胜算。”
“回防京师”四个字此时听来分外有别样的诱惑力。
那阿木眼珠一转,立刻问道:“此话怎么讲?”
李天逍坐下,亦是示意那阿木坐下细听。他眉间皱起,道:“王子殿下有所不知,河间王残部已被赶出京师向东而逃。凤朝歌此次内外交困,肯定得舍弃一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那阿木点头。这道理他也懂。
无非是攘内安外,或者攘外安内的选择罢了。凤朝歌外有晋国强敌,内有河间王叛乱。他当然要当机立断,倾尽全力对付一方来敌。在凤朝歌看来,威胁肯定是李天逍更大一点。所以他举倾国之力,御驾亲征晋国,便是明智之举。
可是内忧呢?
听李天逍的意思似乎说梁国国中剩下的兵力已经要平定叛乱了。一旦平息叛乱,杀了河间王,那岂不是凤朝歌内忧已解,维护京师的兵力就可以回防了?……
那阿木细细思索,似乎品味出一点别的意味。
他探问道:“皇帝陛下,这么说来,凤朝歌急急忙忙地要与你在松岭决战,那一定是为了引开您的大军,护卫京师安危了?”
“正是!”李天逍一拍案几,欣然赞道:“王子殿下果然聪明!”
云罗在内帐中听得心中连连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