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婆子本就是要宝玉出钱的心思,反正早前给了月例,这次应当能得一身厚实的冬衣。
被?茗烟几句就戳破了阴谋,恼羞成怒,那婆子怒道。
“什么叫讹银子,只是咱们做了活计,把主子金尊玉贵的伺候着,旁人都做了冬衣,怎么我们那院子做不?得,就因四姑娘是东府的?可四姑娘是住在?咱们园子里的!”
麝月却也不?与这样面红脖子粗的婆子们争吵,反是点头笑道。
“妈妈说得极有?道理,可是在?我们跟前说却是无用,茗烟,妈妈们许是不?认识路,你领了他们去找大太太,若是大太太不?给,就领了往东府去,总有?一个去处能要到冬衣的。”
麝月说着就要茗烟领着几人去找邢夫人,可是这些婆子只敢在?宝玉这等孩子跟前耍混,哪里赶往那边去。
若是去了,指不?定什么都捞不?到,还会被?卖了。
麝月催了几次,这些婆子却是没有?一个敢动,最?后借口院子里还有?活计没做完,一个个灰溜溜的走了。
茗烟看着那些婆子粗壮的背影,怨不?得以前二爷常说女子成婚之?后就变成了鱼目。
这些个婆子们,就连鱼目也算不?得,茗烟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与我们二爷何关?”
麝月也是疲惫得很,苦笑一声?,答到。“总是会到头的……”
惜春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没有?得冬衣,怨声?载道,做事自?然也越来?越不?上心。花木随意?修剪,路上的叶子积了不?少?,也不?曾打理。
惜春只当没看见,反正这地方她带盖也住不?了多久,好与坏,都与她无关。
……
就说王家太太一命呜呼之?后,三姨娘还是花了钱给太太买了口棺材,立了碑修了坟。只是早前宝玉还送过银子,但是太太真没了,拿了她们银子的贾府竟是一个人也不?见。
三姨太咽不?下这口气,早前给太太治病花了钱,几个姐儿又陆续病了,那个太太收在?膝下做儿子的哥儿也吃了几日的药。
眼看着就剩二三十两银,她们又没个营生,俭省着,至多能过了冬日。
三姨娘脑子活络,也就打了不?该打的主意?。
她要到敬王府上去‘报恩’。
敬王服的下人不?像是贾府那么倨傲,三姨娘还当真见到了那日给她们银钱看病的侍卫,此人生得高大威猛,双目炯炯,一看就知是习武的好手。
三姨娘穿了一声?孝,头上待了两朵白花,真是叫人我见犹怜。
“我们家太太走时,一直念着府上的恩情,务必叫奴家还了这份银子。”三姨太道。
“路见不?平,不?必记挂,如今这银子已是收了,您还请回。”这侍卫可不?吃这一套,也不?多看一眼。
三姨娘见对这人无效,又愈发?哀哀戚戚了。
“奴婢哪里当得起一个‘您’字,只是我们一介女流之?辈,受了冤屈,我家太太才多大年纪,便死得如此凄凉,没个申冤的去处,只求老爷……”
可是这人还真是与王子腾不?同,反是瞪了惺惺作态的三姨娘一眼。
l“若是当真有?冤,衙门跟前自?有?登闻鼓,我们府上不?是审案子的去处,那银子是我给你的,并不?是府上给你的。你若要记恩,就记我的恩情,莫要攀扯我家世子。”
这一番话?说得三姨娘发?愣,可不?要弄巧成拙,将敬王府得罪了才是。
三姨娘却又开始自?责,她就该想到敬王府和那些王爷家不?一样,倒是办了一件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