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莫名有些不安。
“红烟若是良籍也便罢了,可她是个娼妓。你不怕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宋轻瓷只觉好笑。
“名声?清白?孟郎,你爱的究竟是我,还是单薄的清白名声?”
前世,因为一句她名声不再清白,便将她降妻为妾。
后来更是因为看见她与别的男子在一处,便认定她失贞,纵容家人把她当娼妓,当他在官场上升迁的踏脚石。
孟祈年语窒,好半晌才开口。
“我自然是爱你的,只是众口铄金,你又何必将自己置于险地。”
宋轻瓷嗤笑一声,正待说话,宋楚盈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姐姐,你被山贼掳走,是被迫失去清白,现在却主动与青楼妓女交好,这话若传出去,让孟家人如何自处?”
“你便只是个妾室,也得为夫家名声考虑。”
听到宋楚盈的声音,孟祈年有些烦躁。
近些时日,宋楚盈天天缠着他,害得他与宋轻瓷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可她又确实处处为他着想,令他心下熨帖。
宋轻瓷看向宋楚盈。
还未到大婚,她最近已日日穿红,整个人也红光满面,喜气洋洋。
可见对这桩婚事真是满意极了。
她应付地回了句:“堂妹说的是。”
宋楚盈走到孟祈年面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娇笑着说道。
“祈年哥哥,我的嫁衣绣好了,你去我院中,我穿给你看看吧。”
宋轻瓷不愿再看他俩当面亲热,转身回了房。
孟祈年看着宋轻瓷疏离的背影,心下很是不安。
想要叫住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只得被楚盈拉走。
大婚当日,宋府尤其热闹。
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每个角落,桌上摆满了精致的佳肴。
鞭炮声响彻不绝,丝竹声萦绕全府。
余州城所有官商富绅都登门了。
大家围坐在一起,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宋轻瓷房中却异常安静。
喜婆在身后给她梳着头,嘴里却喃喃自语。
“宋大小姐这般貌美,去给孟公子做妾,真是可惜了。”
檀云闻言,也是长叹了口气。
“若是老爷还在,他们怎敢如此。”
宋轻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铜镜。
铜镜中的她,面涂脂粉,唇色鲜红,头上戴着红花,看着很是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