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临挑了挑眉,眼中带着一丝意外:“你今天不是走浪漫路线吗,怎么突然带我吃肉?”
“浪漫不能吃饱?”陈明泊眼神带着笑意,调侃道,“你不是说早上那个牛奶面包‘好看但不管饱’?”他的话语逗得她抿嘴而笑。
店员一眼就认出了陈明泊,立刻热情地迎上前:“陈先生,欢迎回来,您订的两个板前座已经为您留好。”在店员的引领下,两人来到吧台中央偏里的两个座位。
面前是干净光亮的烤盘与精致的木托,服务员动作娴熟地奉上温水与湿巾,同时温和地介绍道:“我们今天为您准备了m12等级的澳洲和牛,都是店里限定部位,有肩胛盖、后臀芯、板腱、牛舌——可以根据二位的口味推荐搭配。”
“可以不要酒水菜单吗?”万临轻声询问。
服务员立刻点头,态度恭敬:“当然可以,我们有自制的冷泡乌龙和非酒精梅子苏打,味道都很清爽。”
陈明泊看向万临,眼神中满是关切:“你想喝哪个?”
“乌龙。”万临回答,随后又问,“你也是吗?”
陈明泊点头,偏头对店员道:“两个乌龙,和牛就按你说的来。”
上菜的速度很快,一小片一小片的和牛被精心地摆在陶盘上。每一片和牛的雪花纹理分布均匀,色泽通透,近乎可以透光,仿佛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肉上没有额外复杂的腌制,只抹了一点点盐和香草,仿佛在等待着食客去品味最纯粹的美味。
厨师专注地替他们一片片烤制,每一片肉在铜板上只需十秒左右,便烙出细密的网格,在恰到好处变色的那一刻被翻面,最后用一双竹签夹起,轻轻落入他们面前的小陶盘,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优雅。
万临夹起第一片和牛,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慢慢咀嚼。肉在口中瞬间化开,浓郁的肉香在味蕾上绽放。她的眼神微微一动,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她点头,“确实比你上次带我去的那家强。”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上次那家。”陈明泊含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味道重得像在掩盖原料不行。”
她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好奇:“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吃的这么讲究?”
“和你在一起之后。”陈明泊语气懒懒的,眼神却无比认真地看着她,“你挑嘴,但从来不讲究排场,只看是不是真的好。我以前是没耐心分辨的,后来学会了。”他的话语中满是对她的在意与改变。
“你是学会哄我了。”万临笑着调侃。
“也是。”陈明泊承认得干脆,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万临喝了一口乌龙,杯口氤氲着细白的水汽。她侧头看向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思绪似乎飘回了过去:“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吃饭,吃的是粤菜?”
“记得。你穿了白衬衫,牛仔裤,鞋跟不高,但走路很快。”陈明泊的眼神中满是回忆,那些细节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次你很安静,我以为你对我没兴趣。”万临轻声说。
“其实我不敢太快说话。”陈明泊的目光落在她指间那枚闪耀的戒指上,语气缓缓道,“你是我那种,不太敢碰的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她笑了一声:“结果现在敢碰了?”
“现在想娶回家了。”陈明泊说得很平静,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万临的眼神微微一顿,手指无意识地在杯边轻轻转动。她低声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什么?”陈明泊疑惑地问。
“现在这个时候,把我拽进来。”万临没有看他,只是望着厨师将她那片肉夹起,落在烤台上,“你明知道前路不稳,风头越来越紧,连家里人都切割了你。”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与心疼。
“我不拽你。”陈明泊认真地说,“你是自己走过来的。”
万临静了几秒,低声笑了:“你少跟我绕话。”
陈明泊忽然伸出手,轻轻搭上她的手背,眼神沉静而坚定:“我不后悔。”
“你要是真哪天出事了,我也许不能替你挡,但我可以陪你。”万临声音很轻,像微风拂过水面,“但你也不能后悔。”
“我从没后悔过你。”陈明泊握紧了她的手,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她的脸上,“万临,你是我在所有风暴里,唯一想守住的东西。”
万临眼神微动,睫毛低垂下来。那一刻,陈明泊忽然低头,在她手背轻轻一吻,动作轻柔得像是一种无声的请求,又像一份永不磨灭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