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81章 求婚（第2页）

陈明泊的刀尖在肉排上停顿半秒，低头笑出声，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怕快了，你吃完了就要问我今晚到底要干嘛。”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万临放下杯子，坐姿微微前倾，珍珠耳钉随着动作轻晃，“你这状态，从早上醒来就不太对。”她的声音带着猫科动物般的敏锐，像是早已看穿他刻意维持的镇定。

“哪里不对？”陈明泊将切下的肉块送入口中，却尝不出滋味，只机械地咀嚼着。

“平时你是——”万临指尖绕着餐巾边缘，眼波流转，“不动声色地盯着看，但会说点什么，好掩饰你眼神不规矩。”她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试图打破空气中凝滞的紧张。

他低笑一声，刀叉碰撞在餐盘上发出清脆声响：“今天我规矩多了？”

“今天你是太规矩了。”万临突然放下餐具，直视他的眼睛，“所以我才有点不放心。”她的目光像x射线，穿透他精心伪装的从容。

陈明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窗外的霓虹映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你信我吗？”这个问题他在心底反复演练过无数次，此刻说出口却带着破釜沉舟的颤音。

万临愣住了，面前的烛光在她眼底摇晃。她盯着他看了足足五秒，才轻声说：“我一直都信你。”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什么。

“可我一直觉得自己还不够好。”陈明泊的视线落在她锁骨处晃动的勿忘我项链上，那抹碎钻像他忐忑的心，“过去我很少让人走进来。你是唯一一个真正进到我生活里来的人。”

“这句话我听过。”万临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金属边缘磨得她指尖发痒，“但你没必要总强调这些。感情不是你准备好了才可以开始的事。”

“我知道。”陈明泊的声音突然沙哑，西装内袋里的对戒盒隔着衬衫贴着心口发烫，“我不是想强调过去，我是想告诉你——我不想再让你为我试探、不安、等着。”

万临靠向椅背，真丝裙摆随着动作滑落出优雅弧线。她望着他眼底血丝，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你知道吗，你有时候把自己的情绪收得太好，好到让我怀疑……我们之间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心里来来回回。”

“不是的！”陈明泊下意识地伸手，却在半空僵住，又缓缓收回来，“我只是怕我说得太快，做得太多，会给你压力。我怕你以为我是在用未来绑你。”

“你要是真想绑我，不用说，我也不会走。”万临的声音突然哽咽，“可你这样犹犹豫豫的，倒让我有时候觉得，留在你身边，是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

“临临。”陈明泊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不是一个人。”他望着她泛红的眼眶，突然发现那些精心准备的誓词都成了废话，此刻最真实的心意反而难以言说。

“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他盯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抹璀璨刺得他眼睛发酸，“你会不会有一天醒来，发现我给不了你什么真正想要的东西——不够轻松，不够确定，也不够安全。”

“会啊。”万临出乎意料地坦诚，伸手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但我也知道，没有人能完全准备好未来。真正的选择，不是等你准备好，而是你愿不愿意让我一起去面对‘还没准备好’的那部分。”

陈明泊的呼吸猛地停滞，西装内袋里的戒指盒几乎要灼穿他的皮肤。他死死攥住座椅扶手，指节泛白，却还是克制住掏戒指的冲动。服务生恰好这时来收盘，他偏头看向万临，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笑意：“还想吃甜点吗？”

“你定了什么？”

“焦糖布蕾。”

“行吧。”万临端起水杯，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过她戴着戒指的手指，“你今晚这么小心翼翼，不吃点甜的镇住场，太不像话。”

陈明泊望着她低垂的眉眼，窗外的城市灯火倒映在她瞳孔里，像是把整个星河都装了进去。他悄悄将手伸进口袋，触到丝绒盒的瞬间又松开——还有时间，这一晚还没结束，而他终于明白，有些承诺不必急于开口，此刻两人心意相通的瞬间，早已胜过千言万语。

甜点的甜腻在舌尖化开，当万临用银匙轻轻刮过焦糖布蕾表层脆壳时，服务员弯腰，在陈明泊耳边低语几句。他睫毛轻颤，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万临时，眼底翻涌的期待几乎要漫出来，像藏着一个即将绽放的秘密：“吃得差不多了吧？”声音放得很轻，尾音却微微发颤。

万临抬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满是了然：“又要带我去哪儿？”她转动着杯中的乌龙茶，冰块碰撞的声响清脆悦耳。

“上楼。”陈明泊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订了间套房。就在顶楼。”

“嗯？”万临挑眉，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他紧绷的下颌线，“你今天动作挺全套的。”她故意调侃，想打破空气中弥漫的紧张。

陈明泊没多解释，只是起身绕过餐桌，伸手牵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沁着薄汗，温热却又带着几分颤抖，指节不自觉地收紧，仿佛生怕她突然抽离。这个动作自然却又郑重，像握住了一生的承诺。

踏入专属电梯，透明玻璃外墙将北京的夜色毫无保留地铺展眼前。霓虹织成光带，车流化作星河，整座城市的繁华都成了他们的背景。电梯内暖黄的灯光倾洒而下，映在金属墙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四周安静得可怕，唯有彼此逐渐加快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成鼓点。

万临感受到他指间的僵硬，回握住他的手，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手背：“你是不是怕我不喜欢？”她的声音温柔得像羽毛，轻轻拂过他紧绷的心弦。

陈明泊侧头，目光深深陷进她清亮的眼眸，像是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底：“我不是怕你不喜欢。”

“那你怕什么？”

“怕你看出我有多想给你一个完美的夜晚。”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却藏着小心翼翼的虔诚，“可我也知道，真正的完美不是靠布置来的，是你愿不愿意陪我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