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想让我改。”我崩着脸指出事实。
子秋哑然。
想了想,他终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一万两,你不觉得太狠了吗?”
“那得看人,”我微笑,总算避开了地雷:“对丘大富,那是九牛一毛。”
“一万两,丘老板这根毛,还真是粗~”子秋苦笑。
“噗~”我失笑,一口茶差点喷到他身上,幸亏他身手敏捷,闪得快。
不错,会开玩笑了,说明他想通了,妥协了。
“没办法,”我摊了摊手,冷笑:“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就是现实,你没法改变,就只能适应,否则就会被淘汰。”
“别说了,”子秋蹙眉望向我:“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好可怕。”
“是吗?”我朝他抛了个媚眼,压粗了嗓门恶狠狠地道:“怕就不要招惹我。”
“那个家,对你的伤害有那么深吗?”子秋的眼里,有深深的怜悯。
“放心,我铜皮铁骨,没那么娇弱。”我失笑。
“不行,你还是早点搬出来吧。”子秋老调重弹。
我点头:“时机成熟了,我会考虑的。”
等弄垮了夏家,树倒猢狲散,想留也留不住吧?
我答应得如此爽快,子秋反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他转过头来看我,声音里含着几分质疑:“你说真的?”
“干嘛?”我慢慢地笑出声来:“怕我住到你家去?”
“求之不得。”子秋笑得灿烂,之前的气恼一扫而光:“什么时候搬?”
“再说吧,”我骇笑:“你怎么说风就是雨?总得过个三年五载吧。”
“嘎?”子秋似泄了气的皮球:“你存心耍我呢吧?”
“呵呵,”我安抚地拍拍他的肩:“抱歉,让你空欢喜一场。我先回去陪我娘了,再见。”
远行(一)
杨予溱身份尊贵,这个证婚人自然非他莫属。考虑到我尴尬的身份,把“媒人”一职推给了子秋。对于这个决定,杨予溱和子秋都心照不宣,自是没有异议。
丘大富确实有些疑惑,但他是个商人,这点圆滑变通还是可以有的。而且他的主要目的是把婚事办得热热闹闹,体体面面,其他旁枝末节自是不会追究。
再说了,腾子秋虽是个平民,但他如今在南豫的商界也算是个腕儿,比之名不见经传的夏漓,自是风光体面十倍。
转眼过了一个月,殷沛之一切准备妥贴,选好吉日良辰前来迎娶丘小姐。丘大富千求万请,死乞白赖,非要邀请我们前去安阳观礼,却之不恭,只得应下了。
我在夏家不起眼,别说只消失几天,相信就算一年半载不见人影,也不会有人关心。
不过,娘亲面前却是必需要交待清楚的。
在古代,女子想要出远门,又没有男人陪伴,其实是件很惊世骇俗的事情。因此,想要说服娘亲同意,确实花了我一点心思。
思来想去,我决定从经济的角度出发。
谎称接了一单大生意。老板对于我们的绣工很满意,但对花样图案却不太满意,希望我能结合江南的风景,制做一批有江南特色的绣品。因此,我必需亲自去江南与他面谈。
娘起先自然是百般不愿,又搬出那套女子无才便是德,学些女红厨艺,持家待务,将来相夫教子,一生平安顺遂就好;万不可抛头露面,与男人一较高下,追求大富大贵,飞黄腾达……种种理论。
我以不变应万变,撒娇耍赖,卖乖讨巧。
先装可怜诉说对目前在夏家所得不公平待遇的不满,引发娘的愧疚;再装可爱,说些体谅娘,理解娘的话;然后,半真半假地解释我这般努力,无非是想博得夏礼贤的好感,获得他的认可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