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扫兴,我们都还没玩多久呢,她又跟来了。”
他们距离不远,周肆几个兄弟的声音被沈霜妤听得清清楚楚。
前两个月的她每天都跟在周肆后面,确实像个甩不掉的尾巴,这些人经常这样形容,久而久之这个词就成了她的代称。
沈霜妤不喜欢,偷偷跟周肆说过。
周肆轻描淡写:“他们说着玩,你别这么敏感。”
前世沈霜妤真的怀疑过是不是自己敏感,但人不是只有语言才能传达情绪,这些人眼神里的轻蔑和不屑不加掩饰,直到婚后也依旧如此。
沈霜妤后来才知道。
一个男人,他的兄弟们对你的态度,就是他对你的态度。
周肆从来没在乎过她,哪怕一丝一毫。
沈霜妤自嘲的笑了一声,只两个字:“没空。”
宋栎挑了下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明显有些意外。
以前沈霜妤天天缠着周肆,他们赶都赶不走,现在这是转性了?
“她这是想开了?”宋栎回了座位,一脸疑惑:“该不会是憋着什么坏,玩儿欲擒故纵吧?”
“管她干什么,肆哥不喜欢她,她玩东施效颦都没用。哎哟我草,你倒是来奶我啊,梦游呢?”
男人正在打游戏,英雄去世正在读秒,旁边的女人连忙道歉。
周肆坐在沙发上抽烟,没说话,眉目被灯光照得疏淡。
宋栎从小跟他穿一条裤子长大,打量着他的神色,凑过来:“阿肆,你心情不好啊?”
周肆吐了口烟,轻嗤一声:“我能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
沈霜妤今晚玩得心不在焉,不知道是因为电子乐的哄闹还是舞池里群魔乱舞的糟乱,她心里像是堵了一块蓄水的海绵,沉甸甸,有些窒闷。
前世周肆的兄弟们也不待见她。
沈霜妤婚前婚后算上去跟他们认识五年,可每次聚会时她都像个无关的外人。
周肆对她不冷不热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他们都和冯婧荺一起长大,自然更向着自己人,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破坏周肆和冯靖荺感情的小三。
可是她想吗?
沈庭远没有出事前,她是沈家的小公主,被爸爸捧在手心里爱着,疼着。
沈家出事后,爸爸担心有人找她麻烦,才拿周老爷子的把柄威胁周肆娶她护着她三年。
非要算起来,是爸爸将他们俩捆绑在一起。
可是站在沈霜妤的角度,那是爸爸在自顾不暇的处境下拼尽全力给予她的最后一层保护伞。
左是孝右是愧,怎么选择都注定是错的。
面前的水哗哗地流着,沈霜妤垂目机械地洗手,平复胸腔里像水龙头开闸后,翻滚而来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