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渊剑尊身形未动,唯有眸光微不可察地一凝。
他缓缓伸手,接过那块命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玉牌冰凉,裂痕狰狞,血迹如墨。
他静立良久,终于开口,嗓音低沉而平稳:“何时的事?”
桃夭宫主攥紧袖中的手,指甲陷入掌心:“命牌是今晨碎的。”
星渊剑尊未语,只是以指腹轻轻抚过玉牌上的裂痕,动作极缓,似在确认什么。
这是他亲手为小师弟刻的命牌。
当年阿湛初入宗门,还是个半大少年,总爱缠着他问:“师兄,这命牌真能保命吗?”
他那时只淡淡道:“命数在天,此物不过警示。”
如今,命牌已碎。
他收拢掌心,将玉牌握紧,声音依旧冷肃:“所以你赶去了天机阁,发现了那份记录着魔族筹谋之事的玉简?”
桃夭宫主手中的鲜血滴落,“阿湛定是发现了什么?魔族才会如此急于杀人灭口。”
二人望向大殿之外,但见天际乌云压境,狂风卷着砂石在殿前肆虐。
殿檐垂挂的青铜风铃剧烈摇晃,发出急促的铮鸣声,分明是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与此同时,林清芷的院落中。
林泱泱看似坐在石凳上,实则神识早已离体多时。
“无患,天元枝的母株可成了?”
识海中传来回应:“哼,勉强抽了新芽。”
“太好了,等我回去育苗。”
林清芷御剑落地时,正看见二师兄程星河在自己院门前踱步。
“二师兄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程星河见是她,摇了摇头:“想起还有些事。。。。。。”
话未说完,后颈突然被勾住。宴秋明不知何时到来,笑嘻嘻道:“来都来了,走什么走?正好看看那几个在折腾什么。”
三人踏入院落,只见林清漾在廊下闭目调息,林清煦蹲在院落的西南角疯狂传讯。
而林泱泱依旧双目无神地坐在石凳上,活像尊泥塑。
“我们天剑宗挺无聊的吧,天天除了练剑便是练剑。”宴秋明随意找了个石凳坐下。
“泱泱妹妹,那个。。。。。。”程星河的声音有些发紧。
宴秋明一看到自己的二师兄这个样子就来气。
平日里行事果决、作风雷厉风行的剑修,此刻却像个二傻子一样,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他忍不住轻哼一声:“他说他想见见姬姑娘。”
林泱泱这才回神,赶忙解下腰间的青鸾玉佩。
只见她指尖泛起一点灵光,轻轻点在玉佩上。
霎时间,玉佩泛起莹润的青光,姬流萤的魂体从中翩然飞出,虽然身体仍呈现半透明状,但比之前确实凝实了许多,连衣袂上的暗纹都清晰可见。
程星河看到姬流萤如今的情景,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差点没忍住落下泪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双手抱拳,深深地朝林泱泱弯腰行了一礼,声音微哑:“多谢泱泱妹妹相救之恩。”
林泱泱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程师兄言重了。”
几人默契地将庭院留给了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