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令月带领队伍冲出老远,刚想喘息,队员突然大喊:“有敌情!”
鲁令月望去,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个高大硬朗的青年率领队伍疾驰而来。
看清来人是赵伟学后,鲁令月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队长!
快去救副队长!”
而此时,赵伟学一行人临近山脚,听到前方密集的枪声,心头猛地一紧。
他立刻对唐三说道:“唐班长,带村民隐蔽!
一班可能遭遇日军了,我带人去增援!”
说完,便朝着枪声方向飞奔而去,转过嶙峋的山坳时,就看见鲁令月疲惫的身体,身后队员们东倒西歪地倚着树干,有人腿上的绷带还在渗血。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腔。
"队长!
副队长她们被鬼子围困在山脚下,再不去。。。"话音被剧烈咳嗽撕裂,血水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赵伟学望着远处腾起的黑烟,指节捏得发白,暴起的青筋在暮色里如同蜿蜒的蛇。
所有人听令!
分成两队,一队跟我正面强攻,一队从右翼迂回!
务必救下一班的队员们。
此刻的谢婉婷后背死死抵住焦黑的树干。
枪膛里仅剩的子弹硌着掌心,她数着身边倒下的战友,喉咙泛起铁锈味。
机枪手小白半跪在她身侧,枪管烫得发红,弹壳在脚边堆成小山。
"副队长,我这杆枪消灭了十几个日本兵。"
少年咧开染血的嘴,露出两颗豁牙,"够本了!"
另一名队员露出微笑我也够本了。"
谢婉婷倚着焦黑的树干缓缓坐下,染血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手雷冰冷的外壳。
硝烟在她眼前翻涌,恍惚间竟与记忆里家乡的晨雾重叠。
她望向身旁同样伤痕累累的队员,苍白的脸上绽放出最后的笑意:"还记得我们说过要把鬼子赶下海吗?
看来。。。。。。这次要失约了。"
小白费力地撑起身子,绷带渗出的鲜血早已将胸口染成暗红。
他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喉间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副队长。。。。。。下辈子。。。。。。我还要第一个做你士兵。。。。。。"话音未落,剧烈的咳嗽让他蜷起身子,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焦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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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婷伸手按住他颤抖的肩膀,忽然想起几个月前这个新兵第一次握枪时紧张到发抖的模样。
风掠过满是弹孔的衣襟,她深吸一口气,让带着硝烟味的空气充满胸腔:"好,说定了。"
她的目光扫过另一名队员染血的脸庞,突然轻笑出声,"到时候,咱们要痛痛快快喝顿庆功酒。"
食指勾住拉环的瞬间,夕阳恰好穿透云层。
余晖洒在她染血的发丝上,谢婉婷仰头望向灰蓝色的天空,恍惚间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呐喊——那是赵伟学的声音,还是幻觉?
但此刻已不重要,她闭上眼睛,唇角仍挂着最后的笑意:"弟兄们,该回家了。。。。。。"
谢婉婷的指尖死死抠着手雷的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