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随季解开系在树上的缰绳,裴绾自动自觉就往马背上爬,坚决不给随季添麻烦。
却被随季揪着衣领子,一把薅了下来。
裴绾不解的看过来,正待相询,又见随季做出噤声的姿态,然后指了指十步之外。
那里有一处猛一看不易被觉察的巷道,不然随季不会发癫,每日晚间潜来此处破墙。
裴绾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然后躲进巷道探头探脑的朝这边张望。
随季并不马上退去。
他将马头调转向另外一个方向,将缰绳松松的系到马鞍上,然后侧耳倾听。
追来的甲士比预料中更快些。
府邸内院落之间的墙并没有外墙这般高。
所以当追兵发现屋顶塌陷的院落并无人迹的时候,正好发现旁边院落屋檐上还有零星瓦片跌落。
并望见了这边院落还搭在墙头的梯子。
他们没有返回正门再绕路,而是直接搭人梯翻过了院墙,然后一路追来。
听着人声渐近,随季猛然出声:“驾!”
然后啪啪两鞭,抽在马股上。
两匹良驹嘶叫一声,向远处狂奔而去。
他这才快步行到隐巷处,不再回头观察,带裴绾躲躲藏藏的在阴影中快步前行。
随季其实也没干过暗杀,但久处军营,他了解底层兵卒军士的心理。
大人物死不死,其实跟底层军士和伍长什长乃至队率屯长一类的底层军官关系没那么大。
别指望他们有什么太强的悲愤之心。
但事后追责,他们肯定是要吃挂落的。
所以这个时候,负责追索刺客的底层军官同将佐心里大抵都是惶恐。
人一惶恐,脑子就会略呆。
他们会以不出错为首要考虑,以免加重自己的罪责。
即使在洛阳三军这样的职业军队中,亦是如此。
若毫无线索,他们大抵会大肆搜查,玩儿大海捞针。
那样对随季他们逃脱反而是最困难的。
但若有明显的线索,底层军官肯定不假思索的指挥着甲士循着线索狂追。
而稍后到来的高级一些的将佐,也会以为他们获得了什么确凿无疑的信息,因此跟着他们的方向狂追。
等发现那线索原来是错误的,随季觉得他们逃离现场的时间便已足够。
他带着裴绾在一片房舍中左绕右绕,始终藏身于阴影中。
闻听有丝毫人声,便躲入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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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东绕西绕,居然绕到了周庙侧门处。
周庙本就离绍宝原本的住所,现在袁尚的将军府不远。
只是习惯了走大道的裴绾竟是不曾想到,却原来走那些匹马不得过的荒街僻巷,周庙居然能离袁尚府邸如此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