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分,全都分。”刘父红着眼睛大喊,“不分不行了,老婆子!寄口信让你家几个兄弟过来一趟,明天就分家。”
分家是大事,怕家里几个儿子协商不好,吵起来,让他们的舅舅来主持公道。
听说要分家,刘大齐没再吭声,回自己家去了。
他早就知道父母和两个弟弟成不了事,跟陈云定亲后,他就提出要盖两间厢房。地基是家里的自留地,本来可以盖三间,他没盖那么大,就盖了两间,余下的地做了院子。
老屋那边的房子的确是现成的,有局限性,将来不好挪动。他自己盖两间房,将来分家,必定是他的,谁也别想占走。
跟父母弟弟离远些,免得一天天的争吵不断。
就算要翻修新房,把两间厢房推倒了重建就是,不需要再去队里批什么宅基地。
老屋留给两个弟弟,能不能相安无事,要看他们的本事。
他从来都是个有成算的人,啥事都想在别人前头。连老丈人都佩服他,说他高瞻远瞩,遇事有决断。
到了家,陈云在叠衣服,三个孩子不在家,出去玩了。
看见他回来,陈云问了一句:“怎么说?分还是不分?”
“分。”刘大齐喜上眉梢,“二弟跟弟媳妇回来了,也嚷嚷着要分家,说咱们占了便宜。”
“分了好,分了就没人说咱们占便宜了。”陈云把叠好的衣服放进掉了漆,只有半扇柜门的矮柜里,“只是你赌输的钱怎么办?拿什么还?”
陈云听从了李青香的教导,关于刘大齐赌博的事,她不哭不闹,让公公婆婆去做恶人。
最多随口问一句,其他的不费心,爱咋咋。
刘大齐好赌,以后手里得攒着点钱,不然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口袋一分钱掏不出怎么行?
又让她回娘家去要?打死都不会开这个口。
刘大齐的性子跟老公公一样样的,大钱他不会交给自己,那她手里就攥着几个小钱,够他们娘几个过日子就好。
以后她也得学会藏点私房钱,不能让刘大齐知道,就他爱赌这毛病,估计不好改。她也没那个本事让他改,他跟二妹夫邱惊雷不一样。
从来自大,不会体谅别人的不易,只会瞧不起比他不如的人。
对上比他强的,绝对点头哈腰,卑躬屈膝。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男人,什么心性,她比谁都清楚。
所以,她说话的语气没有咄咄逼人,更没有质问,全是担忧。
刘大齐听了,十分感动。
他媳妇到底是有文化的人家出身,自己读过书,分得清轻重缓急。
就算知道他去赌博,没有跟别的女人那样哭哭啼啼,开口谩骂,只是担心赌输的钱还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