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水瓶里的水早就被同寝女生倒空了。
她忍着腹痛在冷水里把脏衣服洗干净,回宿舍时,门却怎么都推不开。
“开门!”
白芷平时不爱说话,声音也小,此刻她的腹痛再次袭来,声音更加孱弱。
“咚咚咚!!!咚咚!!咚!开门。”
白芷捂着小腹蹲在地上,不停拍打着木门。
对面宿舍门开了一道缝又马上关上了。
腹痛越来越汹涌,白芷感觉全身的力气忽然被人抽走。
熄灯时间到了,黑暗降临,积累了一天的眼泪终于大着胆子喷涌而出。
夜里11点,宿管阿姨查到402时只看到地上弓起的后背,孤零零的虾子一样。
“为什么死的是你妈不是你?!”
“白芷,白止,爸爸希望你能止住妈妈的血。都怪你害死了妈妈!”
父亲和姐姐的脸闪过白芷的脑海,白芷想开口道歉,可嘴巴被胶布封着。
一着急,右手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白芷睁开眼,一身珠光宝气的女人正斜着眼瞧她。
看到白芷醒来,女人脸上的表情马上生动起来。
“同学你醒了?我,林安梁的妻子。”
张爽的假睫毛挤在一起,白芷看不到她的眼。
“我道过歉了,白同学。”
张爽说着拿出手机,坐在白芷床头,点开音频。
音频里的声音跟面前这位不太像,但道歉语气诚恳,事情也说得清楚明白。
“你看,林安梁说话一句是你一句,网上关于你的视频也清理干净了。”
“还不走,要等我说谢谢吗?”白芷高烧刚退,一说话嘴唇裂开,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不,不。”张爽克制着脾气,按下视频通话。
“林安梁,我跟白同学道歉了!”张爽说着忽然把头缩到白芷肩膀后面,拿手机屏幕怼在白芷面前。
白芷苍白的脸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冲进林安梁的视网膜。
林安梁想都没想三根手指一滑。
“知道了。”林安梁有一把男低音,带着颗粒,含蓄性感。
他摁掉屏幕,反扣在桌面上。点头示意会议继续。
目的达到,张爽也就失去了表演的兴趣。
“要不是为了我的骁哥哥,你这样的穷鬼,给我擦鞋都不配。”她起身嫌弃地掸掸衣服,抛给白芷一个白眼,扭着水蛇腰离开了病房。
白芷闭了闭眼,被嫌弃,她从出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