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木村茂点点头。「他是那种就算被踩扁也死不了的人。」
新干线进入盛冈站月台。
瓢虫
七尾来到洗手台,朝着蛇泼冷水,然而蛇却不放开他的手,反而愈缠愈紧,把他吓坏了。再这样下去,自己的手会不会郁血,甚至被扭断?他不禁害怕。他任凭恐怖驱使,把手放在洗手台上,从上面使尽全力用左拳一砸,一股砸破水管的触感,蛇瘫软下来,从手臂上松脱了。七尾从洗手台来到车厢外通道,可能是为了在盛冈站下车,几个人分头站在车门附近。七尾急忙卷起软掉的蛇,期待它看起来会像个皮制手提包,把它拎到靠七车的墙上垃圾桶丢掉。他担心垃圾桶里会不会又蹦出别的东西来,但只是杞人忧天。
真不走运。可是没被蛇晈,该觉得幸运吗?
新干线的速度慢下来,响起尖锐的声音。列车慢吞吞地停下。这趟恐怖之旅总算要结束了吗?尽管一方面如此放心,另一方面七尾也想像起自己即使到了终点站也无法下月台的景象,感到毛骨悚然。
得回去八车拿行李箱才行。七尾望向通往前方车厢的门,几个人提着行李排排站,七尾不想钻过他们回去。那对夫妇和国中生怎么了?应该确认国中生是否平安无事。尽管这么想,但或许是蛇骚动所造成的激动搅乱了七尾的精神,他觉得再也没力气去搅和八车的事了,简而言之,他干劲全失了。
接着,开始变得剧烈的地板震动弄得七尾脚一滑,他伸手扶墙却当场跪倒下来,终于被搞到一切都无所谓了。
我受够了,得快点离开这里逃难才行‐‐这样的念头愈来愈强。煞车变得更强了。地板前后摇晃,但速度渐渐地慢下来。
抵达车站,新干线憋住一口气似地停顿后,车门「噗咻」一声打开了。七尾觉得车厢里的空气变轻了,充满了开放感。
通道的乘客一个个走下月台。人数不多,但每个人都一步步踏稳脚步行走,所以花了不少时间。
就在此时,七尾听到一道「咚」的破裂声。
是猛力将铁桩敲进墙壁般的声音,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相当激烈。
乘客没有发现的样子,或许众人都把它当成新干线吐出的呼吸声、或是停止的车轮发出的声响,或是七尾也不明白究竟还有哪些种类的声音,总之是类似机械关节作响的声音。
七尾知道那是枪声。
是八车吧。
那个面对面的六人座上,有人开枪了。
国中生中枪了吗?
七尾看后方车厢,没看见铃木折回来的人影。或许他回去拿行李后,总算冷静下来,改变主意,认为自己没必要跟着陌生的眼镜男跟国中生吧。
很聪明。人家是老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