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白容时变了回来。那双眼睛的危险感减少了很多,小锦鲤心中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面前人冷不丁道了一句:“老虎和蛇哪个更厉害?”小锦鲤有些茫然。为什么要这么比?他想到了裴路,不知道该怎么答,于是只能装作没听到,往外走。谁成想白容时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三两步走到他身侧,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老虎和蛇哪个厉害?”小锦鲤只能说:“蛇。”白容时看他一眼,莫名道:“偏心鬼。”“……?”鱼鱼才没有。不对,鱼鱼就是偏心自己的室友怎么啦?小锦鲤鼓起脸颊,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许是被刚刚的答案给气到,接下来白容时不再开口说话,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将小锦鲤送到宿舍楼下,转身就走。小锦鲤看了他一眼,迟疑地想了想,还是没有打招呼。他自己上了楼。“……”白容时觉得自己刻意放慢的脚步像个笑话。他脸色更差了,抬头看着面前的宿舍楼栋,紧抿着唇。-裴路回来前,小锦鲤就已经结束了今日份的直播。怀孕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人们忘性大,就算一开始有人频繁在直播间提起声音像这个问题,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不再有人关注这些。他看了眼自己两万粉的账号,已经被注销掉了。太好了。小锦鲤有些开心,恰好听见推门声,他将脑袋探出床帘看了一眼,软软说:“裴路,接下验证码,我可以换绑了。”】裴路放下手中的东西,抬眸‘嗯’了一声。很快小锦鲤就换绑好了账号,他顺利退出app,发现床帘从外伸进来一直手,拎着精美的包装盒,里面是吃的。小锦鲤诶了一声,接了过来,掀开床帘去看裴路,“怎么啦?”“之前不是说想吃美食吗?”裴路别开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听不出情绪的嗓音从下方传来,“以后都给你带。”小锦鲤很感动,“你真是好人……但是不用啦,不用给我买。”之前那么做是为了测验天之骄子是不是裴路。现在天之骄子已经确定了,就不需要裴路再破费了。裴路并没有听进去,只道:“会给你带的。”小锦鲤知道自己说不过裴路。裴路总是这样,看起来冷冷清清话不多,但是每次说的话都很固执,做了的决定并不会因此改变什么。小锦鲤只好先解决面前的美食,然后再慢慢和裴路说清楚。-接下来的日子两点一线。偶尔赚赚敌对值,但更多时候都是在寝室和裴路待一起。这天夜里,小锦鲤罕见感觉到一点不舒服。他没什么食欲,在裴路提出去食堂的时候白着脸恹恹地摇了摇头,低落道:“你自己去吧。”裴路走到他面前,垂头问:“你怎么了?”“不知道。”小锦鲤提不起劲,“就是……好像有点不舒服。”他甚至有点集中不了注意力,不知道为什么。裴路微微弯腰,看了看小锦鲤雪白的脸,小锦鲤坐在椅子上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不由自主伸手碰了碰裴路的眼尾,“看什么呀?”裴路眼睫一动,伸手握住了小锦鲤作乱的手腕,“没什么,我给你带点吃的回来。”小锦鲤也想万一晚上来食欲了呢?他没有拒绝,软软‘哦’了一声,然后便目视裴路离开。-裴路拎着两个袋子回来。一个是吃的,另一个小锦鲤看不出来。直到夜里睡觉,小锦鲤也依然没有食欲,他躺在床上,脑袋蹭了蹭枕头,一点一点往窗边挪,借着昏暗的光线去看对面的床铺。他晕乎乎地问:“裴路,你睡着了吗?”“没有。”声音传来,却是从下方——裴路没在床上,而是在书桌前,他的背影融入夜色,一时之间小锦鲤都没看清。“你怎么不睡觉。”见裴路没答,小锦鲤又低落地说:“裴路,我是不是着凉了发烧了,感觉脸颊烫烫的,不舒服。”裴路站了起来。他转身,走到小锦鲤窗边,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看不分明,但是小锦鲤知道他在看着自己,“裴……”裴路在这时抬起了手。他用手背碰了碰小锦鲤软软烫烫的脸颊,然后又凑近,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小锦鲤的额头。小锦鲤大抵是真烧迷糊了,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只是眨着湿润的眼睛愣愣地看着面前人。裴路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一边,从塑料袋中拿出一个盒子。小锦鲤探头探脑,看不清:“裴路,你把灯打开好不好。”咔嗒一声,灯开了。寝室瞬间明亮起来,小锦鲤的眼睛因为不适应光线而微微眯了两下,眼瞳被酸涩浸润得一片水光,与此同时,他也逐渐看清了裴路手中的东西是何物。是针。裴路将针从盒子中取出来,然后走到小锦鲤面前注视着他,黑眸还是那样冷静,“你发情期到了。”发情期……小锦鲤都快忘记自己是oga了。他下意识往床帘内缩了缩身形,小声道:“所以,你下午才给我买的抑制剂吗?”“嗯,我不确定,就先买了备好。”裴路伸手,握住了小锦鲤的手腕,“下来。”贵族学院oga10小锦鲤从床上下来。他坐在椅子边,小心翼翼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里面雪白的小臂。针很粗,针管里装有抑制液,裴路拿着针站在一旁垂目看着他时,让小锦鲤觉得裴路是个搞人体实验的大变态。他眼睛眨了眨,翕声道:“裴路,我可以不打针,选择吃药吗?”“吃药见效慢。”裴路道,“选择吃药,你今晚可能会睡不着。”虽是如此,裴路也没有强迫小锦鲤选择见效快的打针,他站在一旁等待着小锦鲤的最终选择。而小锦鲤想了两分钟,最终还是决定打针,长痛不如短痛,他抿着唇将自己的手臂伸到裴路面前,眼睫忽颤忽颤的,声音也软,“……你、你得轻点。”裴路注视着他,半晌才‘嗯’了一声。下一瞬,微凉的手指握住了小锦鲤雪白温软的小臂。淡青紫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犹为明显,他的指腹覆盖在上面,能感觉得到极为脆弱的鼓动。裴路将针抵在了血管处。比他的手还凉。小锦鲤看着这幕,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有些紧促,他用另一只手紧紧攥着裴路的衣服,扭开了头闭着眼。尖锐的刺痛感瞬间传来。动作就算再轻,针头破开皮肤进入血管的感觉还是很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锦鲤甚至能感觉到抑制液没入自己手臂的凉意,他哽了一下,很不争气地哭了。裴路打完针才发现他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眼眶湿漉漉的,鼻尖微红,仰头看着他的样子可怜兮兮。“不要这么看我。”小锦鲤推了推裴路,哽咽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好像oga发情期是这样的,会比较脆弱。”裴路垂下眼将针扔进垃圾桶里,然后进洗手间洗了洗手。小锦鲤擦了擦眼泪,委屈地说:“你以前发情期也是这样的吗?”“我没有发情期。”裴路走出来。小锦鲤愣住,“为什么?”“可以当我有病。”裴路重新站定在小锦鲤面前,垂眼用指腹擦了擦他眼角湿润的泪珠。一瞬间,两人都没觉得这种举动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会有病?”小锦鲤眼尾被蹭得有些痒,不由得顺着裴路的手又挨了两下,没注意到裴路变深的瞳色。裴路指腹落在了小锦鲤的脸颊处,“不知道,我的腺体是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