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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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一到，小锦鲤就掐断手机秒表，果断推开莱洛，水润的眼睛睁大说：“时间到了，不亲了。”莱洛不动声色。他看着少年人泛着水光的唇瓣，缓慢道：“才五分钟。”小锦鲤认真道：“但是你又起来了。”他伸手，指着莱洛某处，明明耳根还是红的，偏偏话语那么一本正经，“不能亲了。”莱洛凝视他片刻，确定他没有恻隐之心，这才轻叹一声，捏了捏鼻梁道：“那我去洗个冷水。”小锦鲤跟着他说：“然后我们就得出门了哦，今天约好了我要去海底的。”莱洛步子不明显一顿，片刻才传来‘嗯’的一声。七天时间一到，小锦鲤就迫不及待要离开庄园前往海底。莱洛倒也说话算话，没有顾左右而言他，两人一同来到海边。清晨，海上旅人很少，小锦鲤正要往海里走，手腕忽然传来一阵重力，他被人拉进怀中。下意识回头，眼前是莱洛靠近的身影。莱洛和他接了一个时长五分钟的吻。不用小锦鲤数秒，他就自觉松开。这个点连太阳都没升起，海面冷风阵阵，莱洛伫立在此，面容深邃，他望着他，片刻只说了句：“早点回来。”小锦鲤先是软软哦了声，然后才踮起脚尖亲了亲莱洛的脸，转身向海里走去。莱洛克制着将他抓回庄园的冲动。他眸色微沉，望着海面，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消失不见。太阳渐渐升起。欧利拖着困倦的身躯来到海边，准备如往常般站岗。研究所最近发癫，自从抓到的人鱼无故消失后，上头便发了一道新的指令。是的，就是让他们这群专项组的人来站岗。他们要守着海面，观察海面异常，一刻不得停歇。欧利接连起了好些天的大早，精神状态大不如前，老实讲，要不是想多挣钱点，他也想像莱洛这个老伙计一样离开研究所享清福。娇软美人鱼被偏执狂宠爱了20欧利怨念很深，深得能将炽热的太阳给吞没。他站在海边，不着边际地想着莱洛现在是不是在和美丽精灵过幸福的生活，真令人羡慕，如果他家也是贵族，他也可以使用钞能力将美丽精灵留下，不至于沦落到只能在这站岗的地步。欧利叹口气，抬起手，挡一挡大太阳。他看向远方，忽然眯了下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莱洛。欧利定睛一看，发觉自己没看错，错愕之余一个不妙的猜想不禁浮现，没敢耽搁，欧利当即大步走去。“莱洛先生！”一声大喊惊得周围旅人纷纷投向目光，莱洛微顿，面无表情偏了下头，淡漠地看着匆匆跑来的欧利。“这太稀奇了。”欧利双手撑着膝盖，跑这么一段路就累得他不禁弯下腰，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欧利长舒一口气，望向莱洛的视线竟带上了几分紧张，“……请容我问一个问题，美丽的精灵，他现在又是在海底吗？”事实证明，不需要装模作样的场合，莱洛连理都懒得理会欧利。他没有应答，仅仅只是扫了欧利一眼，就移回目光，淡淡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海面。欧利也习惯了，其实也不需要问，他自己就能猜出答案。欧利恍惚地看向蔚蓝大海，自言自语道：“所以，您又将小美人鱼放回了海底？为什么？”“您真的不怕他一去不回吗？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将庄园锁上，禁止他外出。”欧利如此道，“您在这里等多久了？”男人伫立在原地，肩宽身长，阳光落于他深邃的面容上，却看不出半分温度。欧利见他完全不搭理自己，不由抓了抓脑袋上的金发，烦闷地盯着海面说：“实际上，我总幻想着以后还能看见他，或许是在大街上，或许是在海边。”“我没想过莱洛先生这么心大，竟然愿意将他放回海底，这下子我的一切幻想都成了空想。”他不认为回到海底的人鱼，还会愿意回到危险丛生的人类世界，哪怕为了所谓的爱。就像他一开始觉得莱洛这种人，应当是掌控欲十足的。他从没想过莱洛会愿意带着小美人鱼来到海边，亲眼看着小美人鱼一步步进入深蓝的大海。欧利想着，如果是他自己，他就算没有庄园，就算只有一层三室一厅，他也会将喜欢的小美人鱼一直锁在里面，这可不是他变态，他只是不想和心爱的人陆地海底相隔罢了。欧利回头看了眼站岗的位置，思索着反正距离不是很远，在那站是站，在这站也是站。他准备和莱洛先生一直等着海底那渺小的希望。想着，欧利也干脆利落地往沙砾上一坐。“刚刚应该把你这番话录下来。”莱洛突然道。欧利怔了怔，看他一眼，“什么？”一直未曾搭理他的莱洛，此时此刻，竟然正眼看了他一眼，只是这说出来的话语，就难免令人恍惚深刻了——“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你的吗？”欧利稀里糊涂，又有些受宠若惊，原来小美人鱼还提过他？“是……说的好话吗？”莱洛低声，“他说是你的话，就不会把他关起来。”欧利再次怔了下。他想起自己刚说完没多久的话。他想如果是他的话，就算只有三室一厅，他也会将小美人鱼锁在里面。可是，万万没想到小美人鱼会给予他这种评价。欧利难免有种辜负了什么的感觉，他低头抓了抓硌手的沙砾，慢慢捏在掌心。“他太单纯了。”半响，欧利说，“人都有恶念。”莱洛掀起双眸，看向波澜不起的海面，淡漠道：“所以应该将你这话录下来。”欧利扔掉手里的沙砾，擦了擦裤子，站起身说：“是该，但是，我还没这样做，而你这样说，证明你已经做过了。”莱洛没有再搭茬。欧利话很多，但经过刚刚这件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满脑子都是那天在庄园时，于泳池惊鸿一瞥的画面。中午，太阳悬于高空，刺眼夺目。欧利要跟着同事去吃饭了，临去前，他回头看了眼海面，说不清是惆怅还是松口气。私心里，他其实希望美丽精灵永远别再上岸。但是另一方面，他又盼望着精灵能够选择莱洛，这样他也能沾沾光，总有机会悄悄看他一眼。欧利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幽深海底。小锦鲤将事情告知美人鱼族群后，又逗留一会儿才往回游。他沿路寻找自己之前遗落的礼物，花了点时间，又因为海底终年无光，所以小锦鲤也没法根据太阳判断时间，没办法，他怕莱洛担心，匆匆找到两件礼物就往上游了。海面折射进一道随水潋滟的波光。小锦鲤钻出海面，晃了晃脸上的水珠，抬头望天上看。现在应该是中午了。他又看向距离这极其远的海岸，抓紧自己的礼物，没有耽搁。不久，小锦鲤看到了岸边的行人。以及始终在那等待的莱洛。他拿着礼物，眼睛亮晶晶地对莱洛挥手，也不管莱洛看不看得见。终于，小锦鲤游到岸边，他靠近莱洛，让莱洛帮自己把湿漉漉的头发分开，黏在身上好难受。莱洛顿了两秒，才伸手拿起他雪白的长发，湿漉漉的发丝流连于他的指节，有些泛冷。“这是上次没能带回来的礼物。”小锦鲤偏着头，被莱洛弄着头发不好乱动，他咕哝两句，将礼物塞到了莱洛衣服的兜里，然后软软道，“我还有别的礼物，也是没法带过来，但是没关系，以后我还可以再进海里，到时候慢慢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