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霆啊,上次谈的事情真是对不住,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程邵霆执着杯盏的手停住,微微含笑,
“怎么?”
“齐州不大,沿海只有五座城镇,这些天,我也让人细致的查过了,那里生产的盐,虽说有富余,也仅是满足渔民的正常用量以外,用来贴补家用的,如果用来商贸,或是交换……都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很遗憾……”
黎琦模模糊糊听出他们的意思,黎政华跟程邵霆谈一个交易,似乎是相互交换对方的东西,只是,黎政华那里海盐产量不够,致使生意受到影响。
“那个,有个疑问……”黎琦小声的说。
两个男人看过来,黎琦有些小小的脸红,
“这盐,不都是官盐,要归朝廷监管的吗?”
盐,作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无论是贫民百姓,还是皇家贵族都要用得到他,是一种必须的消费品。
盐的消费量很大,所以经营盐业有很大利润。
有人为了独霸这些利益,会垄断市场或是采用各种手段抬高价格或造成盐业时常的混乱。
所以,朝廷要干预,要监管,才能保证市场的正常运营。
其实,除了盐以外,其他任何关系到百姓日常生计的东西,朝廷都是要干涉的。
这一点,黎琦再没有穿越前就知道,在各朝各代无不是如此。
在封建社会中,经济还不发达,税收也比较有限,仅仅靠土地、人口的税收远远不够,横征暴敛容易激起民怨;盐业买卖带来的收入,基本能占朝廷在各方面总的税收一半左右,还不包括各级官员从中的牟利。
对于朝廷的人来说,统治者要增强国力,又要满足自己的奢侈的生活,钱是不能少,而且越多越好,税收不够呢,靠对盐业进行垄断是最好的方法了。
没有钱有时候比死还可怕,黎琦有深刻的体会;所以,有人为了钱财,铤而走险。要走私私盐,是要冒极大的风险,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忧。
黎政华跟程邵霆相视一眼,均是微微含笑,她的样子,像是极为担心他们密谋造反似的。
黎琦窘,望着他们的眼神,突然茅塞顿开。
她怎么就忘了,齐州是黎政华的封地,他就是那里的一地之主。他要插手此事,最正常不过,彼时,他说是官它就是官,说是私那便是私了。
黎政华叹息,
“齐州的百姓都是我的子民,我也想尽可能的让他们生活得更好,可往往事与愿违。”
他没有一点自私的意思,真的单纯的为自己的百姓着想。
这些日子也听说了,黎政华将他的齐州管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祥和。
想起他说自己的身份,黎琦一僵,他认定自己不会有子嗣,这才将全部的感情寄托在百姓身上了吧!
想到什么,又偷偷去看程邵霆。人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怕早就知道了吧!
又一想,程君佑对他极其冷淡,不光是因为她与他僵持的缘故,在他们还没深入交往的时候,程君佑对他就是一副鄙夷的样子——他的身份,在皇族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吧!
想到这,不由打心底开始心疼起这个男人,他该是受到什么样的打击才对女人心死绝望,又是什么致使他宁肯受尽鄙视,也不放弃世人难以容忍的那种生活?
“五座海城,也不算小,怎么食盐的生产那么少?”因为心疼,黎琦不自觉的要替他分担。
相比较下,中州就简单许多,只有两座海城,那里出产的海盐基本能够让中州自给自足,但是加上一些外来人口就有些紧张了,所以每年要从外面进不少官盐。
“那几个沿海城市不同,基本靠自给自足,多出来的海产品可以拿到内陆来买,也有拿海盐交换的。但是,那种情况极少,因为地域广阔,海边的渔民要到内陆很不方便,而且,内陆的人太奸猾,一次两次吃亏后,就很少有人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