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疼痛难忍握不紧画笔,才会迟迟没有进度。
冰尤看着在她掌心翻来覆去的自己的手,用尽全部力气询问。
“夏亦可,所有人的家都是这样吗?”
眼底的湖结了层脆弱的冰,像被困在了永恒的冬天里。她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不知道答案。
从她有机会从家里那个冰冷的房间出来,有机会来上夏令营,心脏已经止不住地开始鲜活。
夏亦可是她了解世界的钥匙,她总是耐心告诉她很多东西,连带很多自己的喜好和失真的内容一并输送给了她。
那天的雨不停的下,两个女孩漆黑的教室里分享了尘封在心底的伤疤。
冰尤的秘密关于家庭。
而夏亦可的,关于一个不能说名字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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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讲起他时的落寞、失意,冰尤全看在眼里,那是属于女生间的心碎时刻,每一份窒息都好像在亲自体会。
“冰尤。”夏亦可的双眸最终落在了地板上,纯粹干净的脸上是她暂时读不懂的表情。
“我发现很好的人也会时不时冒出丑恶的想法,很坏的人也有突然间柔软的一面,可能很久之后你会发现,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冰尤对朋友的定义就停在那晚,她布满淤青的手搭在她瘦小的手上。
谁都没想到,夏亦可去世后,这只手代替她完成了只有初稿雏形的二十幅画作,以她的名字打响了名声。
从中赚到的钱全部投到了反校暴的相关组织,抚慰了很多受伤的灵魂。
而付竞泽,是其中收藏最多的私人买家。
*
去机场的路上,天色昏暗。
电台里的情歌一首接一首的放。
好像能窥见车内的人正处于分别似的,都是些听了肉疼的抒情曲目。
寂寥的声音马上要播到最暧昧的那一句。
冰尤抬手关闭了音响,侧头看向车窗外。
付竞泽很宝贝她的反应,不敢惊扰,眼睛里的情绪前所未有。
两人一整天没休息,都有点儿缺觉。
他接到画廊的负责人打过来的电话后,就和学校请了假,一刻不停地开始查机票。
冰尤看他实在累的不行,张口讲了几句有的没的给他提神,从班里同学的笑话到程芳梨讲的八卦。
她如法炮制又给他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