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平沙村的路上?。
他记得,那会儿他就离开了马车一次,那一次还是?为了给绿洲据点的收尾工作做安排。
他为了小皇帝的一句话在?马车外吹着风办事,想着给人一个惊喜,小皇帝倒好?,坐在?车里编排他不行??
顾长雪,你很?可以。颜王呵地笑了一声,脚下的青砖霎时裂了半块。
方济之:“………”
他现?在?去帮小皇帝拜拜三清还来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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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颜王就属于那种最耐得住性子的人。
他并?没有马上?找顾长雪算账,每天依旧拎着司冰河去剿匪,隔了几日又提溜上?才从?牢里被?放出来的千面追杀魔教?余孽,一直到方济之熬不过去,难得心虚地跟顾长雪交代完自己捅的篓子,也没见他采取任何行动。
“……”顾长雪被?这只吊在?空中死活不落下的靴子磨得够呛,偏偏这事也不好?直接摆明了说,总不能直接把人一堵,指着鼻子说你就是?不行,别讳疾忌医吧?
“我觉得王爷的反应不像是?不行,”方济之终于忍不住提醒,“先?前给他搭脉,也没诊出有这方面的毛病。陛下,你到底为何觉得王爷身患隐疾?”
西域的雪日渐转小,九天搬了桌椅搁在?正对庭院的门房中。顾长雪坐在?案牍后,恰能将满庭雪色收入眼底。
他转了转手中的朱笔,其实不是?很?想跟方济之聊这些过于私人的话题,但方济之也学会了拿“别讳疾忌医”堵他,几番追问后终于撬开了他的嘴:“他没反应。”
顾长雪抬起捉着笔的手,虚虚遮着嘴:“亲的时候我们靠得很?近,他从?没起过反应。”
“……”方济之顽强地撑住了冲击,“你确定?王爷没反应是?因为天阉,不是?因为……”
他就是?没感觉?
顾长雪面无表情:“朕摸过他的脉,看过他的瞳孔——你觉得你想过的那些怀疑我没试探过?”
方济之:“……”
我觉得能在?亲热的时候试探这些,你们不愧天生一对。
方济之很?服气:“那的确有可能了。脉象没问题……或许是?因为王爷体质特殊,但陛下还是?谨慎一点,这事儿我也拿不准。”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里摸出一只小玉盒:“这盒软玉膏……就送给陛下随身带着。”
他倒是?想给景帝备点软骨散,帮景帝巩固一下床上?的地位,可谁叫颜王这怪物百毒不侵,百蛊不扰,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替景帝未雨绸缪……
方济之将小玉盒塞进顾长雪手里,恰好?府衙门外传来每日一回的争斗声。
司冰河跟颜王几乎打着进的门,庭院新落的雪被?剑气卷得肆意飘摇。
千面狼狈地抱着脑袋冲进屋,一屁股滑坐在?顾长雪身边,叉着腿低头一看,重一才给他送的新雪裳果然又报废了:“——陛下——”
千面扑过去抱着顾长雪的腿干嚎:“您还不管管他们!”
顾长雪面不改色一勾手指,将小玉盒滑入袖内,又皱着眉头把粘着他腿的千面排到一边,低下头继续看奏章:“为什么要管?”
这两人乍一看打得激烈,其实连根花枝都没斩断过,显然心中都有分寸。
顾长雪对于这种点到即止的比试乐见其成,一来颇具欣赏价值,二来也算是?颜王好?心给司冰河喂招。
最初的几天,这俩人还会在?比剑后分别来找他。一个人说“颜王武功深不可测,招数浩如烟海,陛下需得防他”,另一个人说“司冰河虽然总是?输,但能让他落败的招数决不会成功第二次。此等?怪才,陛下小心还没禅让,就先?被?他从?皇位上?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