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58章（第2页）

我搁下酸梅汁抬头望住莫莫：&ldo;无论这里曾经经营着什么，都是你在这里迎来送往，那究竟是变过，还是没有？&rdo;

换莫莫愣住了。

其实说出这番话前我也没有想好，就是下意识去反驳了。我想难得有人赞同了我的立场，我想维护他的胜利，更是维护我自己的。然而话出口，我也不得不开始思考了。

我是太岁肉肉，我六百多岁了，有过一次失败的离家出走，除此以外从没有凭自己的力量离开栖身的千年巨石超过一米。

从前我没有手脚，现在我有一只左手，右侧身体有一个脚趾头。

我不变地倚靠着巨石，看着四季和自己每年一点点一点点，微不可查地变化着。

我问别人变与不变，答案却不在我心里！

（3）

&ldo;那就去推翻吧！&rdo;

人缘极好的外乡人在酒吧正中的桌子上站立起来，身姿挺拔如一座高耸的伟人像。

游戏喧闹的妖怪们都受到了震慑，他们围拢过来，询问自己要去推翻什么。

&ldo;体制啊！一切不合理的、不公平的、□□不民主的统治，都该顺应民意被时代洪流冲刷进过去的腐朽中，让新的更完美的制度来为所有人造福。&rdo;

喔‐‐

人群一阵哗然。

随即我看到吧台后小间的布帘抖动起来，里头走出了提着笔的宫宫。他寒着脸问：&ldo;什么是完美？&rdo;

妖怪们噤声了。

外乡人回头，依旧兴致高昂：&ldo;当然是让每个人都感到幸福啊！&rdo;

&ldo;所以你告诉我啊，怎么样才能让每个人都幸福？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rdo;

外乡人被问住了，但也仅仅是一小会儿，随后他继续愉快地告诉大家：&ldo;等打碎旧日的枷锁，大家一起，就一定能找到真理之路！&rdo;

&ldo;你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rdo;

我没看到阿布进来，他白天很少来酒吧。阿布很爱笑，可现在他跟宫宫一样，面无表情。

突如其来的打断，问题也风马牛不相及很是突兀，外乡人错愕之余讷讷地回了句：&ldo;都行，我都喜欢吃。&rdo;

阿布说：&ldo;我哪种都不吃，糯米黏嘴，不消化。&rdo;

宫宫说：&ldo;我吃甜的。&rdo;

莫莫说：&ldo;我吃肉的。&ldo;

老白说：&ldo;我要白米的。&rdo;

大哥说：&ldo;我没法吃，我是鬼。&rdo;

妖怪们一个接一个发表自己的饮食爱好，外乡人听得一脸不解。他不明白阿布提问的意图，更不明白为什么一群妖怪会对吃的话题如此踊跃。

&ldo;好了，快解决吧，旅行者！&rdo;阿布不愧是狐族九太子，只是一个抬手便叫一室静默。他向着外乡人慨然地张开双臂，要求他：&ldo;告诉我怎么才能让这一屋子的人对粽子的口味达成一致？要怎么做，才能用一种粽子让所有人满意？告诉我你的真理！&rdo;

无数双眼睛目光如炬落在外乡人身上，他似被千刀凌迟，自信不再。

我看见他嘴角的笑抽搐着，嘴唇里落下的每一字都透露着深深的不确定。

&ldo;这个，跟革命，没有什么关系吧？&rdo;

宫宫嗤笑：&ldo;呵呵，粽子的问题都不能解决，世上的欲望何其多，有人不满意就要去革命，那我们就别指望有太平日子过了。&rdo;

&ldo;你这是诡辩！所谓的自由民主，其实是符合利益的最大化，就是少数服从多数。无论政治经济还是法律，都不会偏离社会的普世价值而一意孤行，这才叫公平。&rdo;

&ldo;权力是金字塔形的，总有一个人站在制高点上，他是不是少数者？多数人推举了少数人占有最多的权力，这就是真正的自由民主。财富也是一样。政治的本质是统治和操控，就权力而言没有民主，一言九鼎令行禁止，谁都会想做这个天下第一。那么你告诉我，上帝和佛祖还有我们的神族究竟有什么区别？我们为什么要用别的信仰去替换我们遵循了上万年的追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