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591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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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宫策划的第一次行窃行动以后的那个星期，一个悲剧性的插曲强调说明了尼克松执政时期使美国人陷入深刻分裂的一个问题。争执中的一方，持有一套价值观念，认为批评他们的人不开明，不近人情，另一方是批评他们的人，嘲笑开明人士是&ldo;纵容主义者&rdo;。这个悲剧性事件便是美国历史上流血最多的一次监狱暴动。它发生在纽约州西部的怀俄明县，四周都是装有白护墙板的住宅，红色的谷仓和银白色的高大的青饲料贮存塔的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那里有一座占地55英亩，四周围以30英尺高带岗楼的灰色混凝土墙的监狱。监狱四周都是茂密的玉米和黄花菜地。反省院以附近的城镇命名，使用了古代雅典平原的古典名字‐‐阿提卡。

纽约州把阿提卡叫做&ldo;改造机构&rdo;，但是并没有做出多少改造工作。在院长文森特&iddot;曼库西的严厉管理下，院里没有什么职业训练，对犯人更少恻隐之心。稍微违反规章就给关进单身囚室‐‐&ldo;包厢&rdo;。去囚室的途中在电梯里便会遭到刻意的毒打。一个月只发给他们一块肥皂，一卷手纸。如果他们在一百度高温，他们通常叫做&ldo;加尔各答黑洞&rdo;【指加尔各答的一所拥挤的监狱，据说1956年由于暴动，监狱里的英国囚犯一夜之间有123人被杀死。‐‐译者】的金工车间干活，一天也只给25美分的报酬。最丑恶的莫过于监狱当局的赤裸裸的种族主义。2254名犯人当中，75％是黑人或波多黎各人，而383名狱卒则全是白人。看守人员公开偏袒白人犯人，嘲弄黑人，把自己的警棍叫做&ldo;黑鬼棒&rdo;。

监狱长曼库西对鼓吹民权的人士的回答是，他管理的是一所对安全至关重要的机构，阿提卡监狱的犯人中，有一些是全国最冥顽不化的。这是事实。另一个事实，并且是个凶兆，则是其中有不少属于一种新的犯人品种，即认为自己是帝国主义社会受害者的好斗的黑人。事实上，其他监狱的狱长常常把闹事的自称革命者的犯人送到阿提卡监狱来。他们来时，就偷偷带进了乔治&iddot;杰克逊和埃尔德里奇&iddot;克利弗的著作，利用进行体育活动或做礼拜的时间，举行秘密集会，散发自己在牢房里写出的煽动性小册子。一个名叫&ldo;楞哥儿&rdo;查理斯&iddot;克劳利的犯人写道：&ldo;如果我们不能像人一样活着，至少也得像男子汉那样死去。&rdo;有一首暗中传观的诗是这样开头的：

『如果我们非死不可‐‐也别死得像猪猡，

我们被追捕并关在耻辱的笼牢，

发疯的饿狗在四周狂吠，

拿我们的不幸命运开玩笑。』

1971年7月，一个自称阿提卡解放派的好斗的犯人组织，给纽约州教养专员拉塞尔&iddot;奥斯瓦德递送了一份要求改革的声明。这是一个明智的行动。奥斯瓦德曾彻底改革威斯康星州的监狱制度，赢得了刑罚学家的广泛称赞，洛克菲勒因此任命他出任现职。他任职才只六个月，已和曼库西在几乎每个管理问题上都有争执。劳工节【美国及加拿大法定的劳工节日，时间是每年9月的第一个星期一。‐‐译者】过后，奥斯瓦德给犯人放了讲话录音，要求给他时间，以便进行深刻改革。除其他问题外，他保证采用&ldo;有意义的通过职业训练恢复就业资格的办法，办职业教育夜校，和提供更完备的法律书刊&rdo;。

奥斯瓦德的表示也许失之过迟。暴动发生后狱警发现牢房的日历上9月9日这个日子全划上了大圈。7月，好斗的犯人已告诉奥斯瓦德，他们认为，&ldo;没有必要把我们的要求加以戏剧化&rdo;，但是过了一个月他们改变了主意。起决定性作用的似乎是8月21日乔治&iddot;杰克逊死在圣昆廷。8月22日清晨吃早饭时，阿提卡监狱的黑人绝食表示抗议。&ldo;那情景不可思议已极，&rdo;一个看守事后说，&ldo;没有人拿起饭盘或调羹，没有人吃东西。他们只是一个个列队走过，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他们凝视着前方，一声不吭……我们还注意到，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戴了点什么黑色的东西……这使我们惊恐异常，因为像这样的事情，要做许多组织工作，要有很强的团结力量，我们没有想到他们组织得这样好。&rdo;

两个革命者（后来查明为主要领导人）赫伯特&iddot;布莱登和&ldo;理查德兄弟&rdo;克拉克传播福音式的讲话，变得愈加刺耳了。他们都是纽约人，都是黑人穆斯林，都被判有武装抢劫罪。布莱登和乔治&iddot;杰克逊一样，是自修的，学的是历史和哲学，由于在曼哈顿的&ldo;坟场&rdo;拘留所领导了一次暴动，被送来阿提卡。克拉克是从一所中等严格的监狱转送到阿提卡来的。那里看守说他曾鼓吹&ldo;用暴力打翻这所牢狱&rdo;。他的家人注意到，到阿提卡后他仇恨情绪越来越大。有一次，他的妻子来看他，他说：&ldo;喂畜生，喂畜生，这里就是把我们当成畜生的。&rdo;

9月8日，星期三，杰克逊远在国家的另一头被杀害18天以后，阿提卡监狱的一名警卫在犯人运动场上制止一场殴斗中被一个犯人打了一拳。当晚，两名斗殴的犯人被关进了&ldo;包厢&rdo;。其他犯人说，他两人被拖走时受到了侮辱。一名波多黎各犯人朝一名看守砸去一只玻璃杯，划破了看守的脸。次日早晨爆发了骚乱。确切地说，究竟是什么引起骚乱，已弄不清楚。一种说法是，一伙干活的人拒绝听看守的棍棒指挥，不肯排队。另一种说法把责任归之于看守，说他们为了对头一天的事报复，武断地取消了犯人的体操时间。第三种说法则是，&ldo;理查德兄弟&rdo;带了五名去吃早饭的犯人一路横冲直撞，放出了正在金工车间干活的布莱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