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要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这其中的冷暖,如人饮水,各人自知。
莫卿偶尔去教务处拿文件时,会看到因犯事而在办公室门口罚站或者被训的林今桅。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站在人来人往的地方,丝毫不觉得羞耻——不过说起来,大概大家也看厌了,反正他每个星期最少要上一次升旗台,比莫卿更出名。
见到她,他也只是斜睨着眼睛撇嘴,都不知道是打招呼还是嘲笑她。
莫卿的小书房在一楼,一次林今桅半夜回家,看到门缝里的灯光,推门进去就看到趴在桌上睡着的莫卿。
他走过去随手拿起桌上的档案夹,不料刚一打开翻动两页,就从里面掉出了一个信封。他微微挑眉,捏起来研究了一下——情书?搞什么,这年头谁居然还纯到写这东西?太好笑了吧!
莫卿被响动惊醒,抬眼看到是他,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你回来啦……”
她望着他手里的信封,眼中依旧睡意惺忪。
他把信往桌上一扔,不怀好意地嘲笑:“谁啊?居然瞎了眼看得上你?”
“……”
他就不能好好儿说话么?
莫卿横他一眼,伸了伸懒腰:“你想看就看吧,估计会挺高兴。”
林今桅瞥到她无奈的神情,愈发觉得好奇,拆过来看。
纸上用红笔写着:你自己多小心点。C
与其说是情书,不如说是恐吓信,怪不得她会露出那种表情。
“你得罪谁了?”他幸灾乐祸地问,换来莫卿眼角一抽。
——除了你林大少爷,我能得罪谁?何况收到这东西之后,头脑里出现的第一嫌疑人就是你。
然而这话千万不能说。莫卿摇头,低下头整理档案。
“我说你何必。”
她抬眼望他:“我又怎么了?”
“没什么。”他转身朝外走,快出门时候听到她轻声道:“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这种哗众取宠的小丑生活?”
她再一次被他出神入化的成语运用能力深深折服:“哗众取宠……何解?”
他斜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道:“你以为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班,倒腾一堆参考书,半夜还要折腾学生会这些破东西,就能让你看起来高级点么?少白费力气了。我说你怎么还在信这种麻雀变凤凰的骗人东西?”
她内心苦笑,暗道说不定自己还得感谢他终于没形容自己是“野鸡”,改委婉点的“麻雀”了,也不知道算不算两人关系稍微融洽的证明。
这么想着,她又打个呵欠:“人各有志而已。我有自己的梦想,而且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达成,不觉得羞耻。”
“梦想”是她习惯挂在嘴边的一个词,是个梦幻而不切实际的词语,和目标太过势利明确的她摆在一起着实违和。他嗤了一声,懒得再理她:“你继续做梦吧,我——”
“对了林今桅,”她突然想起件事,忙起身走过来,“我有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夜里洗的头发还未干,散发出幽幽的香味,同一香系的沐浴露味道也十分清新宜人。随着莫卿的动作,微微的风挟着香味迎面而来。并非不常见面,但已经很久没离得这么近,也没特意仔细看过她。如今他似乎受到某种神秘的感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站在自己咫尺之处低头翻文件夹的莫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