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争只得刻意压低嗓音,幸好她饮酒过多也让自己的声线变哑:“回殿下,下官昨日饮酒过甚,坏了嗓子,不易多说。”
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原因,明明低着头,却感受到来自上方的,极为压迫的视线。
“女官?”
这是她时隔一年半,重新听见他真实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穿透梦境,向她而来。
遥远,又近在咫尺。
熟悉,又视同陌路。
明明只有两个字,却让她的心脏像掉了个个一般,血液倒流,寒毛竖立。
黎国的皇子微笑,合着傅兰萧刚刚根本没听他的介绍,“是呀,这是我们黎国唯一的女官。让您看笑话了,本来还想说叫个本国人来,比较亲切。”
傅兰萧若有所思,
“抬头。”
黛争顶着压力,缓缓昂起下巴。
内心不断安慰自己,她现在易了容,不会被看出来的,傅兰萧不是火眼金睛。
“为何来黎国?”
就像在有意引她说话。
黛争之后的歌舞,落座的臣子,身旁的宫使,前方的黎国皇族,仿佛在那一瞬间消失不见。
她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也仅仅能看到傅兰萧。
她心若擂鼓,哑声回答:
“我夫君死了。”
“那也不一定要来黎国。”
她不明白傅兰萧对她升起的兴趣,她面不改色的用指甲掐着自己来保持镇定,看着他依旧韶秀的面容,在无数梦中对他失望的同时,黛争也鼓起勇气,回答:“没人规定不能来。”
黎国皇子猛给黛争使眼色,她熟视无睹,便只能自己说:“陈娘子劳累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黛争点点头,跟着宫使坐在调香师们中间。
傅兰萧并不恼,双眼如鹰一般盯着她离去的声音,微微歪头,看着她在一群男人间轻声细语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