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争。争。难道是争娘?
怎么名字都大差不差的。
可这位虽然阴柔,但怎么说也是男子,还是她多心了吧。
再次被点到名字的黛争只好应下来。
金茹和阮婉莹进了内殿,说些娘子间的悄悄话,把她和傅兰萧隔绝在外殿。
好在还有一众宫人,黛争和他离得远,也不尴尬。
他不主动跟黛争说话,黛争也无意跟他多说。
昨日都那般了,她也不知道起什么话题,也不能。
说是让黛争收拾的桌案,公主身边的侍女早已收好,她只用重新摆些笔墨,磨好墨水,等着太师到来。
太师年过古稀,来时本是要坐轿的,不知是不是公主故意为之,他近日都从坊间走来,步履缓慢,到了东明殿,已经累的不轻。
当他看到只留黛争一个伴读之后,摇头叹息,在位置上坐了很久,才发现傅兰萧坐在一旁,也未出声。
“臣眼拙,未看到殿下在此……”
他咳了几声,正要起身行礼,又被傅兰萧按下,轻轻接过。
“明日还是坐轿来,就跟公主说是我让的。”
“多谢殿下,殿下您这是……”
他确实不常来,所以太师也疑惑,自己今日是不是不该继续授课。
“无碍,你教你的,这位听着便好。”
太师应声,也没问公主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兀自给黛争上起了课。
不得不说,黛争是个好学生,她听起课来,仿佛全世界只有她和她的夫子。
少女顺适地坐在太师身边,为他研磨递笔,会回答他的问题,也会发表自己的看法。
六月,大燕的天气已经完全热了起来,官服也见薄,虽说是公主身边的人,伴读到底也不是官职,黛争依旧身着九品青衣,只是她全身肤色匀称,从官服中延伸出的细腻的颈子,也仿佛如柔软的雪,看着讨喜。
傅兰萧也坐在一旁,一时有些晃眼,他努力回想,是不是在汝城,他教黛争的时候,她也是这般坐着,也言听计从,奉令承教。
只不过,他只能记起他当时忍住不耐烦,为了让这私奴能多为他所用,不得不教她点东西,后发现她天资聪慧,多走了点心。
黛争的模样是如何却记不清了。
因为太师身体不好,要多呼吸些新鲜空气,所以他们习作的地方是靠着窗的。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斑驳的面容,到一张一合的樱唇,再到呼吸间,喉间的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