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带到佛堂不远处的一间屋中,坐在正中央的人屏退了一旁诵经的僧人,撩开纱帘,一边弹着袖口的香灰。
他冲她笑了笑,“不知黛贡士可还记得我。”
他和傅兰萧长得不是很像,只是脸型有几分相似,这人是个桃花眼,说话时多了几分风情,并没有傅兰萧那种遗世独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寒气质。
这人傅兰萧的兄长。
她有些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们二人很不对付。
“大人,小的自是记得的。”
“那就好说了。”傅兰佑命人查到这个叫黛争的,被傅兰萧安置在安乐坊中,他为了拦下她的马车又没有惊动傅兰萧,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傅兰萧可从没为谁做过这些事。
他实在对这位很是好奇,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年轻贡士,怎么就入了傅兰萧的眼?
门开,有一年轻僧人端着茶水进来。
“黛贡士,喝茶。”
黛争端起茶杯时,傅兰佑借机打量着她——科举推行不久,黛争是这几年来最年轻的贡士,若是她再上道一些,那必可以摆脱寒门,大展宏图。
若傅兰萧看中的是这个,倒也是可以理解。
这样的人才,若不是傅兰萧先下手,他也要跟她见上几面。
可就怕……
有了之前那个他在汝城带走的奴婢的前车之鉴,傅兰佑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他是在那艘船安了奸细,还对那奴婢的身子动了手脚,但傅兰萧并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
若是旁人,他还能解释成因为他心地善良,毕竟那奴婢是救过他的人,杀了她会于心不忍。
但那人可是傅兰萧,一切威胁到他的人,连亲弟弟都毫不留情。
更不用说,迄今为止,前皇后的死因还成谜呢。
“不知黛贡士可对殿试有把握?”他一面虚与委蛇,一面暗自咂舌,这黛贡士长得雌雄莫辨,清丽秀姿,还有几分女相,若是穿上女装,定是看不出原来的性别。
“大燕人才济济,在下只能尽其所能,听从天命。”
这是黛争的实话,但在傅兰佑耳中,却觉得她有几分虚伪。
“哦,这里的佛祖很灵的,黛贡士可以一会去拜拜,说不定佛祖会听见呢。”傅兰佑说,“不知今日你见到兰萧没有,他应是还在那边同惠静师父做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