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争甫不怕,谁想跟他再做一条绳上的蚂蚱,恨不得断的干干净净。
黛策却不能不怕,这要是真说出去,那他的仕途可全毁了。
他只能威胁她,“好,今日就放过你们,可不要忘了过不了多久,也是要我娘我爹去赎你的卖身契的,信不信我不让他们赎你?”
被这样威胁,黛争甫怒道:“难道我从出生就是贱籍吗?还不是姑父将我卖了换钱,不然,你上文博书院的钱是怎么凑齐的,为了多卖点钱,还瞒了我的……”
“再苦我都自己吞了,你呢?你读书是读进肚子里去了吗?”
黛策被她说的一阵心虚,狠狠剜着二人,又怕那个叫兰玖真的拔出那刀,只得灰头土脸地跑走,还埋怨起她这表妹是越来越咄咄逼人了。
“兰玖,谢谢你刚刚帮我。”看到黛策走远,黛争甫叹了一口气,抱愧道:“那是我那个不争气的表弟,他尽爱说些胡话,你别忘心里去。”
兰玖嗯了一声,弯弯唇角,表示他并不在意。
还有一声,她没听清楚的轻嗤。
黛争甫在双手上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才将包在布袋里的烤红薯拿出来,掰成两块递给他,“这么冷的天,咱们一起吃吧!”
热腾腾,又香喷喷的气息打在她脸上,像给她镀了一层柔和的暖光,整张小脸清秀可人。
一对小巧的耳垂藏在黑发间,被寒风吹的泛红。
这样的男子,他从未见过,倒有点像个女子。
又有点像只野鹿。
兰玖蓦地想。
吃了红薯,她才在雪天重新暖和起来。
黛争甫一边自然地重新束起头发,一边满含期待地说。
“这是我们第一个一起过的新年,我们想想怎么过吧?汝州城过年有很多习俗跟长安不一样,你一定会觉得有趣的。”
他不是本地人,是半年前她在郊外救下的外乡人,当时周府有人告假还乡,就正好顶上了空位。
黛争甫是很怜惜兰玖的,他们的境遇相似,都是家中遭祸逃命此处,又不巧遇上了山匪,逃出来后孑然一身。
只不过他遇上的是她,而幼时的她只能投奔她的重男轻女的姑父姑母,寄人篱下,还被卖为私奴。
黛争甫喜欢问他的事情,当然不仅仅在于开阔眼界,品鉴文章,她还向往他口中繁华的长安。
他们的关系好极了,她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