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子。即使王子有心,只怕帮不了我……”杨娃娃凄然一笑,泪珠潸然滚落,“身似柳絮随风飘,我这一,注定坎坷飘零。无论是月氏还是匈奴,其实都一样,我永远是俘虏,任人摆布,任人掠夺。”
“阏氏,到底是怎么回事?”未蓝天急切地问。
“王子,我要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带出草原,带出匈奴。”杨娃娃诚恳地看着他,梨花带雨的脸庞分外令人心动。
“此话怎讲?”未蓝天疑惑道。
“王子可曾听闻东边的邦国?比如秦国、赵国、燕国。”杨娃娃缓缓道,仿佛陷入了久远的记忆,“我本是燕国深雪公主,如今的燕王便是我同父异母的王兄。五年前,我出宫游玩,在途中碰到凶悍、残暴的匈奴人。他们见我稍有姿色,便把我掳到漠北草原的一个部落,献给他们的单于。于是,我便成为单于的阏氏,下一男一女,后来,这单于成为漠南匈奴的大单于,直到王子来到匈奴,我才阴错阳差地离开匈奴。”
苦涩漫过心房,钻心的疼,让她情不自禁地落泪,泪流满面。
她想禺疆,好想好想,想头曼和瞳瞳,那种刻骨的思念,鞭笞着她的心,让她喘不过气。
未蓝天似乎不太相信她的故事,犹疑道:“原来阏氏是燕国公主,不过,我听闻单于与阏氏情深意重,单于为了你,宁愿得罪各部单于,也不愿再娶阏氏。”
杨娃娃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问,不慌不忙道:“没错,单于对我很好,但我不知道他爱不爱我,我只知道他不会放我离开匈奴。还在寒漠部落的时候,我逃跑过两次,单于担心我再次逃跑,命人时刻看着我。五年来,我始终找不到机会逃出匈奴,只能假装喜欢他,装作死心塌地地留在匈奴。”
“原来是这么回事。”未蓝天似乎有点相信了,褐眸深邃,眸色阴沉了几分。
“王子一定不会相信,罢了,相信与否,无关紧要。我只叹上天的作弄与不公,为什么让我吃尽苦头?从匈奴到月氏,只不过是从一个火坑到另一个火坑,单于只要我的美色,月氏王也是如此,从来都不是从心底怜惜我。”杨娃娃凄冷道。
她太佩服自己了,竟然可以这么逼真地演戏。
只是,委屈了禺疆,让他当了一回坏人。
她眉心紧蹙,眸中流露出透骨的悲伤,哽咽道:“我不甘心,也不明白,我只想有一个怜惜我的男子真心待我,和他过着一种平淡的日子,可是,上天竟然这么待我,让我吃尽苦头、受尽凌辱与折磨。”
未蓝天静静地听着,面上瞧不出分毫情绪。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上苍如此待我?王子,你告诉我,为什么?”她凄厉地控诉。
“阏氏,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匈奴人造成的,我一定会帮你全部讨回来。深雪……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未蓝天望着她绝望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握着她的手,她的泪落如雨,她的绝望悲伤,让他动容、心疼。
杨娃娃点点头,脸腮微红,如染霞光。
他温热的掌心握着她的手,一股异样的暖流从手上漫延开来。
未蓝天迟疑道:“深雪,你真的……从未喜欢过单于吗?”
她面色一沉,浑身颤抖,咬牙道:“我恨他,恨不得杀了他!”
他凝视着她,目光深沉,复杂得令人看不懂、猜不透。他心疼地抚着她的雪腮、她的眉心,柔情款款。
那细腻、微痒的触感,让她心神紧绷,不敢动弹,虽然她不喜欢这样,但无法不接受。
他英眉飞扬,唇间吐出决然的话,“从今往后,在月氏,你的心中只有爱,没有恨!”
杨娃娃一怔,当即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相信了她的故事,被她的故事感动,对她由怜爱。
他的意思,要她留她在月氏,他会好好爱她。
她做的还不够。
“不,我想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抓住他的手,祈求地看着他,悲伤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