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自此名份定,再相见时,或许就不能再称安亲王了。
施完针后,皇帝精神稍稍平缓一些,气儿也顺得多了,皇帝看着谢长青说:“只是亏待了你,帮了朕这么多,朕最后想做的却是削了你谢家的根基。”
这时没有了外人,只剩下了谢长青和周毅川在,皇帝这才把话透了明白。
“舅舅,您才是谢家真正的根基!”谢长青说完就不再说话了,这时候说什么都多余,皇帝所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长青,声声是个好姑娘,赐婚的旨意朕已经拟好了,只是朕没能亲自在朝会上宣召,这却有些遗憾。朕知道你最终想周全的是连云山,颐岳,这件事得你来守住承诺了。连云山也是天下百姓的根基所在,不管是为谁也得周全了。”皇帝当然明白,这些年谢长青做了些什么,连云山做了些什么,去与留自有分论。
“是,儿臣在父皇榻前盟誓,必周全连云山。”这事周毅川也明白得很,学校、医院这都是再战乱的时候都不能碰的。他说到底了也是现代人,这样的意识还是有的。
又说了会儿话后,皇帝忽然说:“去把声声接进宫来,姚二不是来了吗,先让他进来说几句话。”
这得轮到谢长青来应,现在周毅川一步也离不得皇帝身边:“是。”
看谢长青起身,皇帝又说:“听他们说,是金星在帝宫,颐岳,朕希望你对得起这颗金星,不要枉负了朕的交拖。”
“儿臣明白。”周毅川觉得,这直是把自己几年来没称过的儿臣全捡齐了。
且说这时姚承邺从外头进来了,皇帝就指着姚承邺说:“身体不舒坦找长青,要是手头不宽敞、消息不宽广了就找姚二。”
听着这声儿,刚从外头进来的姚二不干了:“姑父,敢情这么多年,您就拿我当国库养着。”
“那是自然的,这国库你不当谁来当?”皇帝看着姚承邺时,似乎格外的好心情。
“我可穷了!”
闻言,皇帝笑了笑说:“颐岳,他说这样的话时,越意味着他富足得很。”
原来,姚承邺的富甲天下是有皇帝的支撑,这时候周毅川才明白,这位怕也多有苦衷:“是,儿臣记住了,要是手头不宽裕了,一定问姚二。”
没隔多会儿,被从被窝里拽起来的阿容顶着朦朦胧胧的睡眼,就这么跟着谢长青进来了,被谢长青往皇帝榻前一带时她还有几分在梦里的感觉:“皇上,他们说你病了,严重吗,我看看哈……”
于是阿容又自发自动地诊上脉了,皇帝笑笑看着她说:“真不像未然,她内里精明得很,怎么会有这么个糊里糊涂的女儿。”
“可惜我实在不记得娘亲了,要不然我还能跟您一块儿回忆。”阿容这会儿实在脑子有点短路,所以说起话来也浑没顾忌的。
说得皇帝又是笑着说道:“声声,怨朕吗?”
“为什么要怨?”阿容奇怪了,糊里糊涂地想,您也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