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地稳稳搂住她。“你要是没考上大学跟我一起去马来西亚吧。”
“你养我?”
“我养你。”
“不稀罕。”她撇嘴,不着痕迹地撑着身体生怕压到他的伤。“不明白为什么你妈一定要出国。中国这么大待不下她?”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话太没大没小,歉然地吐吐舌头。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现在不懂事吗?”除了偶尔会说错话,做错事,表错情……
“机灵有余,世故不足。”
杨毅用额头磕他的下巴。“一套一套文诌诌,说评书哪?”
“我哪敢在你面前装大拿?”
“那是,别的不敢吹,评书谁有我听得多!左文说他姥爷以前跟人学过说书,他就是听评书长大的,跟我这顿捂捂扎扎。最后弄了半天连童林传都没听过,还说是樊梨花那朝代的,他咋不说是恐龙特急可塞号的男主角呢?经本人一番指点,直接将黄金醒木黑纸折扇呈上跪倒在地,认我当师父了。嘿嘿……”最后这个想像的镜头实在搞笑。
她得意的模样总能轻易耀花他的眼。“你还是小孩儿,眼里掺不进一点沙子。又逞强又记仇,还爱臭显摆。”这件事已经听她讲不下十遍了,每次左文的死法都不一样,但无疑皆是很丢人很凄凉的下场。
“这和大人小孩儿没关系,是个性的事。”她固执地维持自己的观点。
“大人都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姑息养奸你懂吗大人?”既然他一劲跟她跩词儿,那她也不客气,“玉不琢不成器,碰上我这手懒的主儿就是口头上教他学个乖,要是换我当年那勤勤劲儿还跟他废什么话啊,一顿炮拳给他打服了,还摆什么事实讲什么道理?”
他轻笑,不再说话。
她眼睛一转。“你犯错了?”
“我问你,”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她小巧的下巴,“你成天惹祸我都不跟一样的,我要是做错什么事你能生气吗?”
“不能。”她拖个怪异的中长音,一副我哪是那种小器鬼的模样。
完全没有可信度的保证,他摇头哑笑。
“好吧,”她不再盲目给他吃宽心丸,盯着他长睫毛下边闪烁不定的眼眸严肃地想了一会儿说,“要看犯多大的错了。”
“应该不小。”手指从下巴移至她的嘴上描绘着唇型。
“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吧。”她凛着脸推开他的手坐起来,“如果说是瞒着我偷偷出国的话问题不大,最多拿刀追杀你到马来西亚。拿带血槽的刀,不能被肉嘬住,一刀进去马上就能拔出来酗第二刀。你一边受刑一边唱国歌,嗯……唱一百遍,唱跑调了就挨刀。不过你放心,在你唱完一百遍之前我不会让你挂了,我是万能O型血,看你不行了可以先给你输点儿,缓过来接着唱……”床上于一似睡似盹地打起了轻轻的呼噜声,她怀疑地斜睨,“你是睡着了还是吓昏过去了?”
他哼笑一声。“睡着了。”
“睡一会儿吧。”她弯腰在他眼皮上香了一个,“知道我记仇就别惹我。”挪身要下床,手被他按住。
“要是已经惹着了呢?”
眨眨眼,她看着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我尽量不追究。”
“信你一回。”他收回手,“手机拿下去,大非一会儿可能打电话来。”
于一是认真的!他该不是真的已经定好哪天出国了吧?今天晚上让大家都来他家喝酒,难道明天就走?不能,爹妈都不在家,而且他伤也没好。对了,坐飞机不能有外伤,他这伤起码小半年不能让坐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