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窗帘落下来,日光被尽数遮挡在外面。
齐旻俯在何曼身上,指尖绕着她垂落在枕头上的长发。
她别过脸,似乎有些抗拒,这样的抗拒齐旻并不意外,哪怕她刚才装的再好,再温顺,她依旧是不愿意的。
齐旻早就知道,因此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神情,只是低下头,脸颊埋在她脖颈处,却迟迟没有做什么。
等何曼反应过来,他竟然已经伏在她身上睡着了。
她怔了一会儿,微微侧头看他,他早在刚才进门时已经将上衣脱去了,紧致结实的上身和她紧紧相贴,干燥的皮肤往外渗着灼人的温度。
她指尖动了动,忍不住抬起手,下一秒却被齐旻将手腕摁在枕头上。
“别动,”他闭着眼,声音有些喑哑,“陪我睡觉。”
是真睡觉。
他的另一只手落在何曼腰间,脸颊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利落的短发有些扎人,“我不碰你。”
何曼手指蜷缩了一下,齐旻话少,但一向却是落字如钉,她微微放下心,又挣不开他的怀抱,只好沉沉睡去。
一觉不知睡到什么时候,等她醒来窗外天色彻底暗了,窗帘被拉开,露出外面如墨的夜色,几颗星子零碎坠在上面,光线惨淡。
何曼还有些恍惚,坐起来拢了拢被子往外看去。
这家酒店在地段很好的位置,他们又住顶层的总统套房,明亮清晰的落地窗望出去便是不夜城的夜。
灯火璀璨。
她抱着被子静静的坐了会儿,心想,如果不是遇见他们,她其实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可见得到些什么,确实就是要失去些什么,只看自己能不能付得起这个价格。
而她如今付得起。
房门被拧开,裹了浴巾的男人一边擦着湿发走进来,一边似乎在和谁打电话。
“知道了。”
他依旧惜字如金:“你好好上学,我们很快回来。”
哪怕是和唯一的儿子打电话。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抬头看了眼何曼,然后对对面说:“对。”随即又道:“不可以,去上学。”
他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何曼已经朝他看过来:“是小昭吗?”
她眼底隐有期盼。
齐旻笑了一声,把湿透的毛巾随手挂到衣架上,“亏你还记得自己有小昭这个儿子。”
他语气凉薄,说起话来像嘲讽:“我以为你早忘了呢。”
“怎么会。”何曼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唇,掀开被子下床,踩着拖鞋走到他面前。
齐旻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漫不经心的泡了杯咖啡喝,何曼在他身边坐下,看到他手腕上已经戴了只手表,是她买的那一个。
齐旻察觉到她的视线,也低头看了眼,神色依旧淡淡的,抬了抬手腕:“眼光一般。”
眼光一般还戴?
何曼腹诽一句,可她如今已经知道男人的话不能信,管他们说什么,她哄就完了。
然后能捞一点是一点。
于是她捧着齐旻那只手,眼眸有些弯的笑:“就算我的眼光一般,可你的手好看,戴上去很漂亮。”
这倒是实话,几个人里齐旻的一双手长的很漂亮,何曼曾经盯着他的手发过花痴,被齐旻得知好一阵嘲讽。
如今他却不说话了,只是听完她的话,指尖轻轻在她掌心点了一下,偏头看她。
“出去野了一趟,嘴巴怎么这么甜?”
何曼被他说的噎了一下,齐旻眉宇间却带了点淡淡的笑意,另一只手将杯子放回桌上,随即抬起摸了摸她的脸。
“会哄人,比以前聪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