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朔风如刀,卷着滚滚烽烟掠过无尽的戈壁。十二驾玄铁机关车在碎石滩上缓缓碾过,发出沉重的声响,仿佛是这片荒凉之地的主宰。
工部侍郎裴远静静地坐在车中,眼神冷峻而深邃。他缓缓掀开车帘,目光落向腰间那枚闪烁着寒光的鱼符,与车辕上的青铜狼首相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是在向这漠北的天地宣告他的到来。
他微微勾起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浮现在他的脸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圣旨上那细腻的暗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慎与算计。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一切,落在远处那升起的狼烟之上——那烟柱的走势竟然奇妙地暗合《鲁班书》中的九宫阵,仿佛是大自然在向他展示着某种神秘的征兆。
"谢可汗的迎客礼倒是别致。"裴远轻声喃喃,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轻轻叩响车壁,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机关车顶棚突然翻转,露出三百架折叠连弩,寒光闪闪,让人不寒而栗。"传令先锋营,将朱雀旗插在坎位三丈处。"
传令兵刚举起令旗,准备传达命令,沙地却突然塌陷,六匹青铜狼破土而出,威风凛凛,气势磅礴。
狼腹机关迅速转动,喷出的硫磺粉在烈日的炙烤下瞬间自燃,熊熊大火将朱雀旗烧成灰烬,火光映照在裴远的脸上,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谢明微站在烽火台望柱前,银丝如蛇般紧紧缠住望柱,他眺望着远处腾起的黑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裴侍郎的玄甲车,用的是墨家钜子改良的六棱轴承。"他忽然振袖,袖中铁蒺藜如流星般射向烽火台暗孔,只听“咔嚓”一声,台顶朱雀旗突然调转方向,他微微摇头,轻叹一声道:
"可惜少了三枚锁龙钉。"
阿史那绫的白发如瀑布般扫过滚烫的烽火台砖石,发梢钢针精准地挑起半截焦黑的引线,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警惕。
"三年前白鹿部祭坛的火器。。。"她将引线掷向谢明微,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中原工部的制式火药,味道倒是相似。"
四周的火焰肆虐,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烽火台在火焰的映照下,显得更加雄伟而神秘。
砖石被烤得滚烫,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就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一场激烈的武斗即将展开。
裴远的机关车突然展开翼板,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巨大猛兽。三百连弩齐发,箭矢如雨点般钉入烽火台砖缝,发出“嗖嗖”的声响。
谢明微见状,银丝迅速牵动地底机关,整座烽火台突然下沉三丈,地面震动,砖石纷飞。
阿史那绫足尖轻点过下坠的砖石,身形如电,九节鞭绞住车辕狼首,鞭梢钢针精准刺入车轴暗孔。
她的白发随风飘舞,眼神坚定而冷酷,仿佛是一位从地狱走来的女罗刹。
"坎位水龙,起!"裴远大喝一声,声音如洪钟大吕,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为之颤抖。他忽然掀开车内暗格,铜制罗盘指针飞速旋动,闪烁着幽绿的光芒。
地面瞬间裂开三道深深的水渠,激流汹涌而出,冲垮了青铜狼阵。谢明微大笑一声,踏浪而起,金血融入水中,竟将水龙化作火龙,张牙舞爪地扑向机关车。他的身影在火光与水汽中若隐若现,宛如神灵降临凡间。
就在火龙即将触及机关车的瞬间,车顶突然弹出玄铁伞盖,伞面自动弹出十二道磁石触须,巧妙地弹开了火龙的攻击。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车身爆发出来,直接将谢明微等人掀翻在地。裴远从车内跃出,灰袍飘飘,手中持着量天尺,神色从容而淡定。
墨衡从车队后方跃出,手持量天尺,目光如炬地打量着眼前的众人。量天尺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谢明微银丝缠绕靴底,一个筋斗翻身而起,警惕地盯着墨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警惕,心中暗自思索着这墨家钜子的来历和目的。
"墨家钜子?"谢明微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
墨衡量天尺忽变作九节,每节裂开时竟弹出淬毒刀片直取众人。谢明微金血燃烧,化为一道金色屏障挡住攻击。
阿史那绫则以白发为鞭,绞住三节尺刃,她的白发如同灵蛇般飞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老者墨衡突然变招,尺尾射出金针直取谢明微。
谢明微猝不及防,金针已近眼前。他急忙侧身躲避,却仍被金针划破衣袖,一缕鲜血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