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的青龙刀尖垂下一滴黑血,在江面晕开暗红涟漪。他丹凤眼微眯,刀柄铜铃无风自响:"湘君祠的祭品,向来是人牲与血食。"
展昭的星火扫过江岸密林,只见残破的飞檐从树冠间探出,青石台阶上爬满苔藓,几具白骨半掩在藤蔓下,头骨凹陷处还嵌着锈蚀的箭镞。
这是湘水流域特有的瘴气。
"三年前此处沉过百名童男童女。"
魏延踹开舱底的暗格,露出二十架弩机,"说是平息湘君怒火,实则是为蔡瑁的私船清道。"
话音未落,江面突然炸起十丈水柱。数条蒙冲舰从雾中冲出,船头挂着剥了皮的鳄鱼尸,腥臭的脏器随着浪涛翻涌。
为首船头大旗上面没有名字,却挂着一串铜铃,随着船队翻涌哗楞作响,手中统一的阔刀砸向甲板发出声音:"此江是我开!"
"是锦帆贼!"关平短刀出鞘,刀刃映出对面船头飘扬的青色锦缎,那是甘宁的标志。
展昭的星火屏障刚撑到第三层,就见一道黑影踏浪而来。那人赤着精壮上身,腰间缠着一把铁戟,足尖点在鳄尸上借力跃起,竟比青龙卫的弩箭还快三分。
"甘兴霸!"魏延突然大笑,长刀劈碎袭来的铁索,"你这杀才还没喂鳄鱼?"
甘宁的铁戟缠住主舰缆绳,借力荡到魏延跟前。两人刀戟相撞迸出火星,震得甲板木屑横飞。"魏文长!"甘宁抹去脸上水渍,露出眼角狰狞刀疤,"听说你投了刘备?怎么还这般穷酸!"
激战正酣,江面突然响起古怪哨音。
另有十条蒙冲舰同时破浪而出,凿船铁锥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分明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关羽的青龙刀横扫劈开浪涛,刀气将五名水鬼拦腰斩断,血雾中忽然亮起黄色锦帆,显然,有人想做黄雀。
"都他娘住手!"甘宁的铁戟卷住毒锥掷回敌船,竟是帮着青龙卫杀敌,"老子最恨用毒的孬种,老蔡瑁还是这么下作!"
魏延趁机劈开贼船铁索,长刀指向雾中某处:"西南,七丈!"舰队弓弩应声飞出,将藏在水下的指挥舰劈成两截。展昭的星火顺着血水蔓延,竟将整片江域照得亮如白昼,不过半时辰,挂着刘表旗号的战船正在溃逃。
"老狗!"甘宁突然暴怒,铁戟绞碎桅杆上的"蔡"字旗,"竟敢在老子地盘撒野!"
混乱中,一道淬毒冷箭射向蔡琰。甘宁还没反应过来,展昭的星火陡然灼热,箭矢融化成铜水,流到地上发出斯拉声。
"小娘子这琴不错。"甘宁挑眉注意到竟然还有一个女流,"比刘表的破瑟强百倍。"
关羽的青龙刀压上甘宁肩头:"久闻锦帆贼首勇武,可敢与关某一战?"
江风骤烈,甘宁的骨节咔咔作响。他反手拽住刀背鳞纹,古铜色肌肤下青筋暴起:"早想会会关将军的刀!"话音未落,铁戟已化作游龙扎向关羽咽喉。
武器碰撞相撞的刹那,整艘楼船倾斜三十度。魏延的长刀插进甲板稳船,却见关羽的刀鞘仍钉在原地,竟仅用五成力!甘宁虎口崩裂,眼中却燃起癫狂战意,戟法忽变诡谲路数,每一击都带着湘水腥气。
"二十合了。"展昭忽然出声,星火凝成沙漏悬在桅杆,"云长的刀再出半寸,这船可要沉了。"
关羽丹凤眼微眯,刀势猛然收住。甘宁的铁戟擦着他鬓角掠过,双眼突然瞪大,青龙睁眼,杀气十足。
"不算不算!"这水贼头子喘着粗气嚷嚷,"方才老子杀毒崽子耗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