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操的朝靴踏上玉阶时,刘协恍惚看见董卓的影子在玄端下重叠。他忽然剧烈咳嗽,伏寿的护甲倏然收紧,翟衣下的短剑硌着肋骨生疼。
阶下杨彪突然高诵《高祖本纪》,苍老嗓音如裂帛:"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这是提醒,亦是警告。
荀彧捧出《迎驾表》,绢帛边角的金线在血泊中格外刺目:"今有逆臣李傕、郭汜祸乱宫闱,曹公亲率王师。。。"
"陛下!"伏寿突然离席跪拜,玄鸟金钗划过凄艳弧光,
"曹司空忠勇无双,当领太尉之职,假节钺,都督中外诸军事。"她抬眸时,曹操看见皇后眼底有团淬火的寒星——这女子竟在漫天血光里,为天子挣了道活命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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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亲皇党突然按剑上前,甲叶铿然声如潮涌。
李儒的朱砂笔折断。墨汁溅在《百官谱》"太尉杨彪"的名字上,晕染成狰狞的鬼面。
他想起昨夜地窖密谈,伏寿用先帝留下的暗卫名单,换他在这出戏里扮个哑角。此刻西凉残部正在城外虎视眈眈,而袁绍的使者已至函谷关。
"皇后贤德。"曹操的剑鞘轻叩御案,震得传国玉玺微微移位。
他瞥见荀彧袖中露出的半卷军报,"刘备遣关羽出琅琊,兵锋直指许昌"。剑穗螭纹忽暗,曹操喉间滚出低笑:"然三公之位关乎国体,岂可轻授?"话音方落,毛玠的青衫自蟠龙柱后转出,骨筹扎入太极殿地砖的裂响惊起寒鸦。
"《周礼》有云,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制。"
毛玠的嗓音如铁犁耕地,"然高祖曾立非刘氏不王之约。臣请复秦制以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为三公,曹公领太尉兼录尚书事,总摄朝政。"他指尖抚过骨筹裂纹,"加九锡之议,可待扫平袁绍再行商榷。"
"再议。"刘协突然开口,稚嫩嗓音裹着九旒玉珠的碎响。
他颤抖着举起手臂,双眼在残阳下泛着泪光:"曹太尉。。。即刻。。。整饬司隶防务。"伏寿的指尖在御案下比出三指,羽林残部还在,但还需要掌权者有拼死的勇气。
荀彧的青铜鱼符突然嗡鸣。他广袖拂过《迎驾表》,朱批的"丞相"二字悄然晕染成"太尉"。曹操按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却终究归剑入鞘。当他的玄端掠过伏寿翟衣时,低语如毒蛇吐信:"皇后可知?这未央宫的梁柱,早被白蚁蛀空了。"
暮色吞没宫阙时,三公印绶捧至曹操面前。
杨彪的象牙笏板重重砸在青砖上:"汉室虽微,天命未改!"火光中,"太尉曹"的旌旗缓缓升起,却终是未能触及"丞相"的云霄。
曹操入长安的前一天,在荀彧捧出《迎驾表》时,月白深衣的广袖似是无意扫过伏寿案前。
绢帛边角金线微颤,一滴朱砂悄然洇透帛面,正落在"丞相"二字之上。皇后垂眸的刹那,瞥见那赤痕蜿蜒如篆,竟将"丞"字抹成残缺的"氶",恰似半截断链。
"曹公亲率王师,当以三公之礼相迎。"荀彧嗓音清越,指尖却轻叩桌面,好似师长教书。那暗哑的嗡鸣声混着殿外鸦啼。
他俯身拾起溅落的玉筹,袖中《百官谱》残页飘然坠地。伏寿的翟衣广袖顺势一拂,指尖触到那页"太尉"官职下新添的蝇头小楷:"汉祚承天,非权臣可窃。"
殿外惊雷乍起,曹操玄端上的赤色滚边忽明忽暗。
荀彧拾起残页的手指在"九锡"二字上略作停顿,青瓷镇纸不慎翻倒,正压住李儒裂出的凶兆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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