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瞬间,他的病突然转好,让夏侯雪的眼泪也怔怔地挂在脸上,有些不敢置信地紧拉父王的手,高兴地唤道:“父王,父王,您病好了吗?”
身后的采微见此情景却是面色大变,而后原本呆立的身子随之“扑嗵”一声跪下,将身前的夏侯雪生生
吓了一跳,转头见采微正面色哀凄地跪伏在地,不由有些不解,开心道:“姑姑,你快看,父王的病好了,父王他没有病了,父……”
手心忽然一沉,原本抓着自己的大手忽然失重地摔落下去,带着夏侯雪的手支撑不住,一同重重地砸在头,发出一声不高却让人心头骤跳的声响。刹那间,引起满殿沉痛痛哭。
“王上!”
“父王……父王,父王你醒醒,父王?父王,父王你应应雪儿啊……”突然的转变让夏侯雪阑及接受,巨大的惊喜还没有来得及散去,更大的哀痛便接踵而来,让她一下如被巨雷击在原地,忘了流泪,忘了哭泣。
她呆呆地伸手摇晃着父皇毫无反应的手臂,却再也摇不醒他。一下了,便永远地离开了自己,再也不回来了。
至此,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死别。
彻底地失去,永远的离开。
从此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父王——那个曾经像一座高山一样,保护自己和母后的伟岸男人。
番外二(姻缘错:灏气参横雪漫天)——殇极无泪
北沧王病逝的消息传至景和宫的时候,凤宸灏正在小睡,闻报心中一突,便自龙一跃而起,不等传召来龙辇,已径直往北宸宫而去。
夏日的烈阳如火如荼,照晒得御花园中盛放的鲜花萎靡一片,在这无风的天气里,只得蜷曲了身姿,楚楚可怜地忍受艳阳的荼毒。
有太监、宫女打着遮阳伞,摇着巴蕉扇亦步亦趋地跟上来,却因脚力不及皇帝迅捷,被文成、武就二人夺手接过,双双追着皇帝身影上前,很快将身后的宫人落下一大段距离。
一走进北宸宫中,仿佛为了应衬那悲伤的氛围,四周的夏蝉竟了无声息,只有宫人那低沉哀痛的哭泣,清楚地在耳中幽幽响起。
凤宸灏急促的步子在踏进宫门的一刻起,便沉缓下来。原本还燥热难耐的天气,仿佛一瞬间阴凉了起来,伴有一丝沉重的寒意,随着一片哀伤的抽泣,迅速地自四面八方向身体包围。
“皇上驾到——”匆匆追赶而来的皇帝随从在外大声通报,那带着微喘的绵长声音,让一殿沉浸在浓重哀伤中的宫人声音一滞,原本便跪着的身体齐齐埋首向着地面一伏,无声叩拜。
淡淡对着身后众人一个摆手,凤宸灏让众人留在殿外,自己则带着文成、武就往内殿走去。
在来到北宸宫之前,凤宸灏心中想得最多的,便是那个终日冰冷如霜的丫头,此刻怕是伤心欲绝地哭得肝肠寸断吧。
然而,在掀帘入内的前一刻,他却意外地发现,若大的宫中,虽到处充斥着低沉的哭泣,却独独不闻她的。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以宫中太医为首的殿中诸人,一见那个明黄锦袍的年幼皇帝进来,纷纷俯首叩拜。
凤宸灏默默地看一眼上,但见那里躺着北沧王已无声息的冰冷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