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转头回成佑帝的问话。
“黄伯伯,您看这河里的鱼,为什么有的咬勾有的对鱼钩上的鱼饵不屑一顾呢?因为不在意。他辞官,自然也是因为不在意。不在意,又怎么会关心当官高高在上与否呢?”
“不在意么?”
成佑帝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好像是的。
虞怀这人,从来没有揽过权。
就连之前掌印使的职位,还有现在这个巡按御史的职位,也是自己强加给他的。
宫廷中明处暗处都有大大小小的势力,他一点也不信没人招揽过虞怀,但据金龙卫的调查,虞怀是真的没有对任何一个势力青眼有加过。
只是因为不在意么?
“黄伯伯,我今天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跟您说。”
成佑帝回过神,“说吧,我听着。”
“我明日一早,就要跟着姨姨会漠北了。”团子抿抿唇,“这次过来找您,也是来跟您辞行的。除此之外,还要请您帮忙告知陈三叔一声,团子就不当面跟他辞行了。”
“这些天里,谢谢您忙中抽空陪我玩,我从小没有父亲,感觉您跟我的父亲一样。”
“回漠北,这么快?”成佑帝还沉浸在这个突然听见的信息上。
“不算快了,”团子低头数了数,“已经快两个月了,京城的画图早在几天前我就已经画好了。这就几天,我还是磨着姨姨点头答应下来的。”
团子看着身旁坐着的黄伯伯,“黄伯伯,我回了漠北以后,会给您写信的。”
成佑帝艰难地张了张嘴,“不走不行吗?”
团子缓慢但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的亲人朋友都在漠北。”
“我可以把他们都接到京城来。”
“黄伯伯,”团子依旧摇了摇头,“对我来说,漠北才是我的家。”
成佑帝一时语塞。
他怎么忘了,自己再是如何喜欢这个孩子,可人家有自己的亲人。
自己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比较好相处的长辈而已。
“团子,你可愿认我当义父?”
成佑帝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害怕。
万一这孩子回到漠北再不来京城了怎么办?
小孩子忘性大,或许一年两年还会记得他,但若是三年,五年,十年呢?
大概早就把他这个京城的黄伯伯给忘了吧?
不过若是两人之间多了一层义父义子的关系,年节走礼,过年探望,都可以变得名正言顺。
而且一想到团子会叫自己一声义父,他心头就忍不住漫上密密麻麻的欣喜。
面上也不知不觉多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