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诩越大越发不苟言笑,这会依旧肃着一张脸,“你见血了?”
团子轻点了点头,“我本来还以为自己已经收敛的够好了,没想到你们一个个都感觉这么敏锐。怪不得姨姨还说让我好好散一段时间心,好消去身上的煞气。”
四个人对团子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不是不好奇的,但现在也都默契的不问了。
元青抬手绑了头发,“你们先聊着,我先去厨房做饭,先生回来正好可以吃上。”
林宪忙开口附和:“青青姐,我也去帮忙。”
两人这一走,原地只剩下师兄弟三个对视一眼。
人家两个女孩子都忙去了,他们哪还有脸闲着。
明尘:“我去烧火。”
商诩偏偏头,“那杀鸡杀鱼的事就交给我了,团子现在不宜见血,继续浇花吧。”
团子:“······”他为了收敛身上的煞气都浇了快半个时辰花了,再浇就该涝死了。
最后也混去厨房,捞了个洗菜的活。
李孑夜色将临时方才处理完学院里积压的事务,踏着月色进门,就听见厨房方向一片热热闹闹。
她脚步一拐走了进去。
紧跟着深吸一口气,“好香!”
元青在灶台边上利落掂了把勺,转头:“先生,我们给您做顿接风洗尘宴。”
林宪放下手里的菜刀小跑过来,“先生,您先坐到一边喝杯茶,饭菜马上就好。”
明尘扬着一张花猫脸叫了声先生。
商诩也端不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了,走过来也跟着低低叫了一声。
李孑顺手摸了摸他的头,“阿诩,你个头是不是又长高了?”
商诩乖乖回答:“又长高了四指。”
李孑:“······”这都快比她还要高了,这是吃了生长激素么?还是小时候压得太狠了,长大了就卯足了劲往上窜!
五个弟子齐上阵,今晚的晚饭注定丰盛。
吃饱喝足,林宪又泡了一壶茶,元青端上事先做好的点心,众人围在一起喝茶吃点心,间或被李孑考教功课,直到近亥时方才散去。
元青留在最后收拾桌子,李孑在她准备离开前把人给叫住了。
“先生?”
李孑抬手示意她坐下。
“你应该知道为师这段时间去做了什么?”
元青神色一动。
“北周易主,你可以回家了。”
元青身体猛地一颤,“先生,您都知道了?”
“元为始,元姓,在北周是后姓,但北周上一任的皇帝,他的皇后却不姓元,这次我去到北周皇宫,查看了史官编写的帝王陈,才知道事情的始末。青青,你在北周还有亲人吧?”
夜风把这句话一起送过来,元青感觉到脸上一片冰凉,伸手一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在我小的时候,我还记得家很大很大,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叔父叔母,还有好多堂哥堂姐堂弟堂妹,我们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起,每天都热热闹闹的。直到突然有一天,宫里来了太监,带来一张圣旨,我的家就没了。爷爷奶奶,伯父伯母还有爹娘他们全都被押进了天牢,堂哥堂弟被卖给了官牙子,我和堂姐堂妹们都被卖进了教坊司。一年后,我才知道,嫁去皇宫里的皇后姑姑被废了,我们身为后族,同等论罪。我是在两位堂姐拼死相护之下逃出来的,我想给他们宜家人伸冤,可我不知道到哪里伸冤。再后来,我身上唯一的钱也被偷走了,有个模样看起来很和善的女人给了我一个包子吃,我吃过之后就睡着了,等再次醒过来,就是在芒山上的那个土匪窝里。在那个地窖里带了快一年,我才见到了先生。”
“先生,我做梦都想把他们找回来。”
李孑把控制不住哇哇大哭的元青揽在怀里拍了拍,“那就去找。”
**
次日,李孑起床,在窗台前的桌上看到了一封书信。
看到‘先生亲启’四个字,李孑已经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