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便是,何时这般吞吞吐吐的了?”
“小姐可还记得昨日给您正骨的那位林大夫?他,”青竹克制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意,“他今早被人发现死在医馆,现如今已经报官了。”
许姝猛地坐起身,双眼死死钉在青竹身上,“你说他死了?”
“嗯,听人说是被一把匕首当场刺死的。”
许姝赤着脚下了软塌,在地上来回走了两步,又倒了杯茶仰头灌下去,温热的茶水入喉,心头的慌乱稍稍平复些许。
“这事跟我们无关,我也不过是在他那治了胳膊而已。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青竹你吩咐下去,昨天的护卫还有丫鬟婆子都务必给我三缄其口,关于我昨日去医馆的事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若有违命的,你让她们想清楚我的手段。”
青竹心头一颤,忙低头应是。
这边青竹刚打开门,迎面就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就站在院门口,忙揉了揉脸颊肉扬起一张乖巧的小脸,抬脚迎上去,稍稍抬高了声音唤道:“张嬷嬷,青竹给您老见礼了,小姐在后院荷花池边闲坐呢,奴婢这就领您过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衙门问案
年大夫最后一个出了衙门。
昨晚他是最后一个见到林大夫的人,是以被多盘问了一番。
走过春和堂对面的一家包子铺时,里面卖包子的刘大爷朝他招招手。
“年大夫,官府抓着凶手了吗?”
“还没有,刘大爷。”年大夫摇摇头刚准备离开,又突然顿住脚步,“刘大爷,您每天天不亮就早起做包子,凌晨时候可有看到对面医馆里有陌生人?”
“这个倒是真没有,”刘大爷眯着眼睛回想了一番,忍不住轻嘶一声,“年大夫你不问我还想不起来,你们这医馆以往夜里时候总会来三三两两来寻医的病人,可昨晚吧,居然一个人都没有,不光你们这医馆,好像这整条街上,都静得很。”
他说着自己先打了个冷战,“昨晚中秋夜,咱们这条街虽然没多少户人家,但也该比往日热闹些的,但我觉得昨晚比平日里还要冷清。”
说到这里,刘大爷又探头看了眼包子铺门边上一个缺口的瓷碗,“咦,往常时候那只大花狸猫都该过来晒太阳了,怎么今个没见着影子呢?我放碗里的包子也没吃。”
年大夫目光也跟着落在那已经被晒得有些干黄的包子褶上,定定看了一会,“刘大爷,您先忙,我先回医馆了。”
他走过半条街,耳边还回想着刘大爷的碎碎语。
唉,听说林大夫家里刚刚添了一个小儿子,还没满月呢,怎么就突然被人给害了呢!
年大夫不由想到在衙门里的时候,林大夫家里那位哭晕过去好几次的妇人,紧紧攥起拳头。
如果,如果他昨晚没有归家,是不是林大夫就不会被害?
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把他们两个都杀死。
医馆里没有病人,几个坐堂大夫也归家去了,只剩下两个医馆伙计在整理那间休息用的屋子,床上的东西都一把火烧了,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他坐到自己平时给病人看诊的桌案后面,呆坐良久。
“我不小心看到了她手腕上有一点手指印,是个男人的手。”
“老远来咱们这春和堂看伤,肯定这伤不可告人啊!”
“我当时看见了也只能当没看到啊,要不然人家堂堂知州府小姐,指不定就来杀我灭口了!”
年大夫使劲按了按太阳穴。
这几句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
林大夫,真的是被灭口的吗?
他在衙门回话的时候刻意略过了这番话。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么做是因为他清楚就算自己说出来牵扯到那位知州府小姐身上,也会被不了了之,还是因为自己是真的怕死。
怕也这么不明不白悄无声息地死了!
“年大夫?年大夫?”
年大夫从恍惚中抬起头,“有病人来了?”
“没有,”伙计摇摇头,“年大夫,您要是累了就回家休息吧,这医馆我们俩看着便好,反正今天估计不会有病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