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还以为自己是公主吗?不过是个没娘疼,没爹要的孽种罢了!”老嬷嬷端着一盆脏衣服去水井边汲水了。
已经长大的翁聆箫看着老嬷嬷辛苦地洗着衣服,此时才知道老嬷嬷也不容易。冷宫里的每个人都活得极为艰辛。
她想起来了,生母肖茵如在世时,一直对老嬷嬷很好,可惜老嬷嬷始终对她们母女横眉冷对,甚至比对待其他废妃还要差。
小时候她不懂,她娘是这座冷宫里唯一肯对老嬷嬷好的人,为什么换不来一点善意的对待呢?可是如今她明白了,所有人都在冷宫里等死,所有人都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凭什么肖茵如还保留着最后的信念?而她的存在,就代表着希望。看着她一天天成长,这冷宫的岁月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捱了。
老嬷嬷对她如此凶恶,只是要扼杀嬷嬷自己心里的那株叫希望的花,一旦有了希望,这冷宫的日子只会更加让人无法忍耐。
冷宫的夜,冷得很,她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捱到半夜才因为太困睡着了。夜里有人进来,轻手轻脚给她披了件破旧却厚实的衣服,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又将衣服拿走。
翁聆箫站在年幼的自己身边,看得清清楚楚,是那个一直骂她孽种的老嬷嬷,原来无数个寒夜,自己都是这样度过的。
翁聆箫突然想告诉年幼的自己,去抱抱那个老嬷嬷,去给她一个笑脸,可惜她在梦里,根本不能影响年幼的自己。
忽然她觉得身子变得很轻很轻,她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模糊起来,等她再次睁开眼,眼前是昏暗的光线,桌子上点着两盏灯,却并不显得明亮。她转头,发现公冶丝桐就坐在床边,是公冶丝桐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公冶……”她转头去拉公冶丝桐的手。
公冶丝桐虽然坐着,可是整个人却好像魂游天外,直到被她拉住了手。
“小师妹……你……你醒了!真的醒了!”公冶丝桐赶紧背过身,擦擦眼睛。
“哭了?”翁聆箫眼眸温柔,握住公冶丝桐的手轻轻挠挠,示意公冶丝桐安心。
“胡说!谁哭了?我就是被风迷了眼睛。”公冶丝桐坚决不肯承认自己为了翁聆箫哭鼻子。
翁聆箫刚刚醒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火烧一般,难受不说还很疼。她想起了中毒之前的事,“你没事吧?”
公冶丝桐赶紧摇头。“我带你一路直接回来,能有什么事?倒是你,都要吓死人了!”她至今还心有余悸。
翁聆箫想起身,公冶丝桐一把将她按住,“你干嘛?毒解了?不要乱动好不好?”
“那你陪我躺一会儿。”翁聆箫撒娇。
公冶丝桐挑着眉审视她,“毒真的解了?我要去告诉你表哥的,他快把整个城都翻过来找郎中了。”
翁聆箫还是懂事的,“那你去吧。”
公冶丝桐伸手摸着她的额头,“真的没事了?”
温热的手落在自己头上,翁聆箫像只猫一样十分受用,露出亲昵又享受的样子,公冶丝桐的手就拿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