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不用自责,这不是你的问题。”
陈高平呆呆地看着沈悠然,问道:“你……不生气吗?”
设身处地去想。
假如陈高平辛辛苦苦写出一篇论文,却被老师毫无理由地剥夺了共一作者的身份,他恐怕早就崩溃了。
可沈悠然却十分冷静,眼里看不到一丝慌乱的情绪。
大概是因为,她一向都是这样的性格吧。
想到这里,陈高平心里又燃起几分愤怒,暗骂廖洪博不是东西。
两人沿着走廊前往廖洪博的办公室。
沈悠然忽然打破沉默:“这种事多见吗?”
陈高平心里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忍不住摇头:“多,太多了。”
学术圈的水很深。
一方面,导师对学生的掌控权太高,能不能毕业全看导师心情。
另一方面,这里面又存在着太多的裙带关系、门门道道……
硕士生、博士生熬了无数个夜,薅掉大把大把的头发,历经千辛万苦写出的论文。
到了要投稿的时候,却可能被导师强行要求,署上陌生人的大名。
一小部分本科生,手握一篇篇顶刊一作,意气风发,叱咤风云,沐浴在荣誉和奖学金中,过着无可挑剔的完美人生。
可他们不仅没进过实验室,甚至连自己发的论文都看不明白。
“唉。”沈悠然只是叹了口气。
俗话说得好,人生中最重要的分水岭是羊水。
有些人唯一的优势,就是投了个好胎。
她当然看不惯这样的情况。
可她在学术界只是个无名无姓的小卒,想要打破现状,何其之难。
只能从长计议。
来到廖洪博的办公室。
廖洪博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指着前面两个小凳说:“坐下吧,我们慢慢聊。”
陈高平依旧怒视着廖洪博。
沈悠然的目光则十分平淡。
她一点都不打算兜圈子,平铺直叙道:“廖老师,我认为我为这篇论文付出的心血,值得共一作者的身份。”
廖洪博笑了笑,端起桌上的保温杯,语速放得很慢,带着点谆谆教诲的意味。
“沈同学,你的努力,你的态度,我都看在眼里。可是呢,在这个方面,你还是有点年轻,有点急躁了。”
“咱们做科研的人,需要培养的就是潜心科研的精神,不要太过纠结一时的功名。”
“就像这篇论文,你的名字不管是放在前面,还是放在后面,不都是对你工作内容的充分肯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