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大玄界历,青阳纪三千七百二十一年,夏末。
地点:大玄界东域边陲,青云山脉脚下,一个名为“落霞村”的小山村。
残阳如血,将半边天空染得瑰丽无比,余晖透过稀疏的云层,温柔地洒落在连绵起伏的青云山脉上,给苍翠的山峦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山脚下,依山傍水的小村庄“落霞村”炊烟袅袅,犬吠鸡鸣之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宁静祥和的田园牧歌。
落霞村,顾名思义,因每日傍晚都能观赏到绚烂的落霞而得名。
村子不大,百十来户人家,世代以耕种和进山打猎为生,日子算不上富裕,却也安稳。
对于村里的年轻人来说,最大的梦想或许就是攒够钱,娶上一房媳妇,然后像父辈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将这份平淡传承下去。
然而,十六岁的少年叶尘,却总觉得这样的生活缺了点什么。
此刻,叶尘正斜挎着一个破旧的草药篓,背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略显疲惫地走在回村的山路上。
他身材中等,略显单薄,但步履间透着一股山里孩子特有的韧劲。
一张算不上多么英俊、却颇为耐看的脸上,此刻沾染了几分尘土和汗水,一双眼睛倒是格外明亮,闪烁着与年龄不太相符的狡黠与灵动。
“唉,今天运气真背,忙活大半天,就采到这么点不值钱的草药,连只兔子都没套着。”
叶尘掂了掂身后几乎空瘪的药篓,忍不住嘀咕抱怨,声音里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懊恼和无奈,“照这样下去,别说攒钱去镇上见识见识,怕是连下个月给张大爷买药的钱都凑不齐了。”
张大爷是村里的老郎中,也是看着叶尘长大的长辈之一。
叶尘自幼父母双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张大爷待他尤其好,不仅时常接济,还教了他一些粗浅的草药知识和把脉技巧。
可惜张大爷年事已高,最近身子骨越发不行了,需要一味名为“凝露草”的药材调理,但这草药在落霞村附近的山头极为罕见,得到镇上的药铺才有,价格还不便宜。
叶尘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烦心事抛开。
他抬头望了望天边绚烂的晚霞,嘴角习惯性地向上弯了弯,露出一抹略带痞气的笑容:“算了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明天再进深山一点,就不信我叶尘还能被尿憋死?”
他这人,天生就带着一股乐观劲儿,哪怕生活再苦再难,似乎总能找到理由让自己笑出来。
用村里人的话说,就是“心大”,或者,更直白点,“没心没肺”。
但也正是这份乐天,让他在孤苦的环境中没有变得阴郁,反而养成了一副能说会道、擅长随机应变的性子,村里人戏称他为“叶滑头”。
夕阳的光线穿过林间,在斑驳的树影中跳跃。
山路渐渐变得陡峭,空气也愈发清新,带着草木和泥土的芬芳。
叶尘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加快脚步,眼角余光却瞥见前方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有一抹异样的白色。
“嗯?”
叶尘停下脚步,好奇地眯起眼睛。
那白色在深绿色的草丛中格外显眼,似乎还在微微颤动。
“什么玩意儿?山鸡?不对,山鸡没这么白的……难道是雪貂?”
叶尘心中一动。
雪貂皮毛珍贵,若是能抓到一只,拿到镇上去卖,张大爷的药钱立马就有着落了。
他立刻放轻脚步,像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一样,悄无声息地拨开身前的灌木,慢慢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那团白色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不是雪貂,那东西比雪貂要大一些,皮毛如上好的丝绸般光滑,没有一丝杂色,在夕阳下甚至泛着淡淡的光晕。
更奇特的是,它身后似乎还拖着不止一条尾巴……
“狐狸?白狐?”
叶尘心中惊讶,白狐本就少见,更别说是在这青云山脉外围了。
而且,这只白狐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他屏住呼吸,又靠近了几步,终于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