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元无忧这样尊贵的小姐,有钱有闲,也无人敢僭越指摘,去潇湘苑寻寻乐子,着实不算奇怪。
武澎了然,不再多问,却不由得看了元笑一眼。
元笑垂着睫毛,面上并无什么表情,只是握着缰绳的手似乎些微多用了些力气。
又松了开来。
他仍旧安静而温顺地紧紧跟着,无声无息。
鬼使神差地,武澎忽然想到了元笑于幻境中的那番话。
“你问得很对……仔细想想,若是我深爱的人以伤我为乐,我恐怕也无法放开。
“但我也永远,不会因任何的缘由,去伤害她。
“就算她变心。
“就算她伤我。
“就算她害我性命,弃我如敝履。”
坦坦荡荡。
如今见他,不需开口询问,也知他所说的那“深爱的人”是谁了。
武澎收回了视线。
也许是因为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思,他忽然又想起了绝不应当想起的人。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将不应存在于脑中的人甩出去。
可他却无法甩开。那人的声音一直回荡在他的脑中,甚至越来越愤怒了。
愤怒而……惊惶。
武澎愣了一下,这才忽然意识到,那竟不是他想象出的声音……
是他五感敏锐……听来的。
“小姐,”他骤然开口,“请允许属下暂时告退,有……事要办。”
元无忧看了他一眼:“去吧。要帮忙吗?”
“不必。”武澎一个拱手,“多谢小姐。”
说着,他缰绳一拽,调转马头,扯得马匹一声嘶鸣。
寻常的骏马,在他的□□跑得像是一支离弦的箭。
元无忧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眨了眨眼。
“这骑术……倒真不愧曾是战场战神。”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生而为人,是有“阶级”之分的。
身处一个阶级,你能清楚地意识到,谁比你贵,谁比你贱,谁需要你以礼相待,谁连一根指头都不配碰你,甚至平素以来,连见你一面也不配。
你与低贱之人,是身处于截然不同的世界的。他们本不应出现在你的面前,更遑论与你搭话,甚至……
甚至…………
陈婉清用力地一甩胳膊,连声音都尖利了起来。
“放肆!”她试图将自己的胳膊从他人的桎梏之中扯出来,“无礼之徒!你可知我是谁!”
“是,是谁?”醉酒的男人摇摇晃晃地凑近她,盯着她白玉一般的小脸,酡红的脸上满是笑容,手掌紧紧地抓得她的胳膊,将那嫩藕般的手臂捏得一片通红,“当,当然是美人儿啊。美人儿……嗝,就该在抱怀里哄着,来,小美人儿,让爷抱上一抱。”
“放开!”陈婉清赶忙向旁边躲,清脆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却又带着令人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跑到外头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却从来也没受过什么委屈。
这是因为她很聪明。
在没有倚仗的时候,她身边向来都是暗自跟着人的。一直到她搞到了喜欢的男人,有了倚仗,不想被人打扰了,身边的人才会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