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席间对姬玄鄙夷不已的少爷小姐们,也不再给予姬玄过多关注,而是融入了各自的圈子。
整个宴会,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但太合理,本身也是一种不合理。
因为,姬玄被孤立了。
这场宴会,名义上可是他的接风宴,理论上来说,他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直到现在,姬玄依旧是处于被无视的状态。
好在姬玄早早的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倒也不觉得尴尬。
韩信还有受胯下之辱的时候,何况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
他想从大周得到一些东西,便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他自斟自饮,不时往嘴里夹一筷子菜,反倒是颇有些惬意的感觉。
而坐在他身边的中年男子,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
一脸的愤世嫉俗,像是所有人都欠他钱似的。
宴席不过片刻,他面前的酒壶便已经空空如也,借酒消愁的滋味不要太明显。
姬玄余光打量着男子的表情,因为男子是除了他之外,唯一一个坐在驸马席上的人。
而据他所知,大周皇室人口凋零,与周皇一辈的,除了澹台明月之外,便再无其他公主。
至于老一辈的,也就只有一个已经去世的宁安公主。
从男子的年纪来看,倒是符合宁安公主的驸马的身份。
他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忽然转过头看向男子问道:“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男子似是没料到姬玄会主动找他攀谈,不由愣了一下。
姬玄也不催促,见他面前的酒坛子已经空了,当即拎起自己的酒坛子,准备给他斟酒。
只是才刚提起酒壶,一股大力便压在他的酒壶上面。
姬玄回过头,便见酒壶上突然多出来一只手。
目光上移,手掌的主人,是一名似笑非笑的俊朗青年。
“怎么,想喝酒?”
少年压着酒壶,居高临下的望着姬玄,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与鄙夷。
“敢问足下有何指教?”
姬玄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顺着青年的力道将酒壶放回案几上。
随即提起筷子,准备夹菜。
但就在他筷子即将落入盘子里的刹那,青年的手也顺势平移,将装菜的盘子抬了起来。
姬玄的手顿在半空,眸中浮现一抹冷芒。
“还想吃菜?”
青年挑了挑眉,忽然手一歪,将盘子里的菜全部倒在了地上。
姬玄放下筷子,仰起头平静地与青年对视。
青年笑吟吟地出声道:“当狗呢,就要有当狗的觉悟,本公子反正是没见过哪家养的狗能上桌吃饭,想吃,就趴在地上吃。”
青年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一阵哄笑。
一名浑身透着张扬的青年起身,大笑道:“哈哈哈哈,不错,是这个理,自古以来,就没有畜生上桌吃饭的道理,畜生嘛,就该趴在地上吃,顺便将地上舔干净!”
“对,舔干净!”
听着耳边的哄笑声,姬玄目光扫过全场。
见周皇与澹台明月以及一众朝臣依旧在推杯换盏,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这里的变故,心里不由生出一股明悟。
显然,这场无声的考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