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比起两年之前,又精进了数倍。她还如此年轻,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esp;&esp;苏樱很快画完衣摆,挪了地方,开始画座下莲台。
&esp;&esp;比起面容神态这些需得画师投入更多精神和想象的部位,莲台有固定模样,许多画师都会交给助手来画,并不会自己上手。叶儿从前跟她学过画,基础还算扎实,这两年里她有意培养,叶儿也上进肯学,比起先前大有长进,如今已正式做了她的助手,龙天寺那几墙经变图便是叶儿给她打下手,助她完成的。
&esp;&esp;“姐姐,”叶儿看见了,果然在下面喊,“莲台我来吧。”
&esp;&esp;在长安时苏樱给了她身契,但当时局势急迫,还没来得及去官署正式脱籍,后来在魏州时裴羁替她办了,如今她是良民,便与苏樱姐妹相称,唤苏樱为姐姐。
&esp;&esp;“我想自己画一个。”苏樱道。
&esp;&esp;莲台简单枯燥,但这样一笔笔重复固定的动作最能安定心神,苏樱没再说话,一瓣一瓣细细画着,先前纷乱的心神慢慢安稳下来,不多时万虑皆消,眼中心中,都只是眼前这满壁佛陀,自己也仿佛置身其中,融为一体。
&esp;&esp;康白安静地看着,虽然经营夹缬店,经常与画师打交道,但这还是他事,正式出入政事堂,成为四位相公之一。
&esp;&esp;在这个年纪为相的,裴羁还是本朝头一个。他一直不曾成亲,也不曾有妾侍,前些日子她偶然在茶楼里听见往长安去的商队议论起来,都还在猜测裴羁为什么偌大年纪,依旧是孑然一身。
&esp;&esp;以为远在西域,再不会与长安有什么交集,今天竟遇到了长安的故人,那么其他那些故人,也会这么不经意间,突然出现在面前吗?
&esp;&esp;瓜州道。
&esp;&esp;“郎君,”张用从前面探了路回来,上前禀报,“再有一百里地便是沙州地界了。”
&esp;&esp;裴羁点点头,催马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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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狭长的山道,道旁低而压抑的山崖,她纵马奔逃着,身后有人影飞快地迫近,是裴羁,紧紧追着她,怎么都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