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捧着首饰匣子,“就是就是。而且,您改改可哪儿坐哪儿的习惯成不成?别处不像绣楼、书房这么干净,您瞧瞧,进了一趟月明楼,回来就灰头土脸的,知情的是您不拘小节,不知情的岂不是要说我们不尽心?”
陆语皱眉,侧头打量二人,“这一本正经地委婉地教训我做派,想吓死我不成?”又问,“我怎么灰头土脸了?”
无忧改为怯生生的样子,“道袍沾了那么多灰尘……奴婢是不是用错词儿了?”
其实,真就是灰头土脸的回来的。陆语暗暗叹了口气,老大不情愿地起身去洗漱一番,由着两个丫鬟帮自己换了衣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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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语和沈笑山相形去往原府,无暇、无忧、罗松、景竹随行。
陆语问沈笑山:“稍后要是有人问先生以什么名义住进傅宅,我怎么说?”姨父姨母已经归来,之前的说辞不能用了。
沈笑山道:“我与你以琴结缘,其次是有生意要做,再就是有心帮你把生意经营得更好。总之,你我目前是友人。”
“好。”她收回视线。
沈笑山则凝眸打量着她。
大抵是顾虑到原府仍在孝期的缘故,她身着一袭荼白衫裙,袖口、衣摆、裙摆处浮着花朵暗影。
窈窕而纤弱的身形,在素淡颜色的映衬下,更显羸弱,那份似是与生俱来的高雅韵味却更显著。
只戴了珍珠耳坠、银坠珍珠钻石簪子两样首饰。
看似低调,却完好地衬托出了她的气韵。
珍珠便不需说了,那盈盈珠光,衬得她肌肤胜雪;这几年,因着番邦友国的使臣接踵而至,钻石弃了最早的金刚石之称,被广泛地用到饰物上,此刻那两颗亮晶晶的小石头摇曳在她头上,熠熠生辉。与她相映生辉。
最悦目的,自然还是她这个人。
侧脸的线条,真是有心挑剔也找不出瑕疵:额头饱满光洁,漆黑的尾端上扬的眉色如墨,小鼻子鼻梁高高的,天生微微上扬的唇红艳艳的,小下巴不知为何抽紧,却依然是极美的线条。
分开看赏心悦目,合到一起,便让人有怦然心动之感。
这小崽子说他眼神儿不好?
胡扯。
他看中的,可是遗世独立、可遇不可求的美人。
要说眼瞎,也是真瞎过——先前那几日,真没意识到,她有着这般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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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府花厅里,在座的是原溶、二老爷原灏、大少爷原成栋、二少爷原成梁、二小姐原友兰和三小姐原锦。
看着沈笑山、陆语相形走进来,俱是陷入片刻的愣怔,室内因此陷入静默。
男子一袭净蓝直身,女孩一袭荼白衫裙,都是寻常衣料,可穿在他们身上,并不能折损半分气度。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竟如神仙眷侣一般——不是一般的般配。
陆语没闲情探究原家人的心绪,示意沈笑山与自己走到原溶跟前,行礼后笑为二人引见。
沈笑山拱手行礼。
原溶自是回过神来,忙笑着起身拱手还礼,继而让陆语落座,亲自为沈笑山引见在座的原府其余的人。
陆语倒是没想到,原友兰与原锦也会在场。
以往,这两个人与原友梅一样,在她面前的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对商贾的不屑,外祖父在世的时候没少惹得她动气出手整治,在孝期内两个人安分了些,但还是逮住机会就奚落,今日露面,要说不是居心不良,她可不信。
她落座后,望向姐妹两个,却发现,两个人竟然都没了以往的高傲骄矜,正目光柔如春水地望着沈笑山。
陆语皱眉,不由得多看了沈笑山两眼。
确实是少见的好看,但是,也没好看到让女子失态的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