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沈清臣摇摇头,思索起来:“准确说,应该是先帝死时。”
他对上张阁老震惊的眼神,缓慢道:“那时司礼监,东厂群龙无首,内阁唯你马首是瞻,眼看你就要成为朝堂的王者,我怎会心安。”
“于是,我就将周济推出来。他做的很好,不过几年就将你压的死死地,也正好给了我可趁之机。”
张阁老一口气提起:“周济?”
这个名字,让他从内心抗拒。
他厌恶此人,不是他多邪恶,而是他那双看透人心的眼睛。
六年前:
“周济,你不过一个奴才,这焉有你说话的地方。”
“快快交出太子,不然就等着给李德禄陪葬吧。”
灵堂前,满朝文武皆挂白。
张阁老在一群大臣身后,目视着少年周济:“你是李德禄义子,他如今被大行皇帝赐死,按说你也该死,可念及你年幼无知,新皇登基又需要人照顾,可饶你一命。”
“你说饶命,就饶命?”
周济越过人群看着张阁老,满脸讥讽:“你是想挟天子,还是想改朝换代?”
“你放肆。”
张阁老跟前的一个官员,抬手厉声道:“你一个奴才,让你干什么就干——”
噌!
剑毫不留情的劈下去,鲜血喷洒在白幡上,群臣齐齐呆住。
众人看着尸首分家的官员,不敢相信,上一刻还在说话的人,这会儿就惨死了。
“让你说话了吗?”
周济手腕转动,剑尖垂落在地上,他眼眸透着殷红血腥:“张阁老,你瞧。”
下巴微微一抬,很是倨傲。
大殿四周暗下来,蓝衣厂卫将整个大殿包围起来。
灵幡浮动,司礼监仅剩的两个大太监恭步走出,他们站在周济身后显示出新的站位。
“周济,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赐死李德禄,就是要将司礼监取缔,你如今这般等同谋逆。张阁老乃是辅政大臣,还不快束手就擒,求饶磕头。”
噗嗤,长剑映着烛光,说话官员直接半截脖子垂下,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周济脸颊被染红半边:“你说的话,本督不爱听。”
张阁老文人世家,见过的大风大浪不少,可头一次见十六岁的少年,杀起人来眼都不眨。
“你……”
张阁老张口,周济抬起暗红的眸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