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谁说男人就不能怕黑了。”
沈清臣举高烛台,打断两人较劲的话:“庄姑娘,你走前边吧。”
庄悦想拒绝,但看他面色冷淡不容拒绝,闷着头过前面。
周济跟在沈清臣后边,一步一跟很是亲近。
沈清臣脚步缓缓放慢,脸上闪过复杂之色。
想不到周督公竟然怕黑。
怕黑?那之前去黑市时,他怎么没有这般反应呢。
出了暗室,见到庄悦的廖四大哭。
周济倚着门框连连打哈欠,沈清臣看天色已晚,就让庄悦先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次日,沈清臣的奏折送出江宁府,着令户部,工部兴水利者过来,疏通江宁府城内的排水布防,同时安排新的知府上任。
“沈大人。”
庄悦一身素衣年有十八,正是女子最好的风华。
她对着沈清臣跪下去:“还请大人还我兄长公道。”
沈清臣没动,问:“你可知,是谁杀害了令兄?”
庄悦低下视线,露出迷茫:“我,我不知道。”
沈清臣又问:“廖四说,你有个喜欢的人,是谁家公子?”
庄悦猛然抬头,脸上闪过慌乱和羞恼,否认的摇头:“不是,没有的……”
在如有实质的目光下,很快她就慌乱的没了方向,说:“我不记得了。”
周济在旁撑着侧脸,听到这眼睛一眯:“不记得?”
视线扫向外面,不知想到哪去。
沈清臣沉默片刻,道:“是不记得是谁,还是不记得长什么模样?”
好一会儿,庄悦认命似的说:“我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姓…乌,对,乌公子,可我实在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
一顿,思索着道:“就像是,周围的事都记得,独独这个人想不起来是谁。”
沈清臣不动声色扫了眼廖四,廖四的情况和庄悦无差,这种情况以前没遇到过,倒像是……是毒,还是蛊?
视线看向周济,他正瞧着外面,神色格外认真。
“沈大人,许是我一时着了迷,可能也没多喜欢吧。”庄悦讷讷道,看他神色无异继续说:“如今兄长去了,只剩我一人孤苦,还请沈大人看在往日旧情,容我一席之地。”
周济有些许微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给沈清臣荐枕的。
他神态自若的移开视线,像是没听到一样。
沈清臣忆起庄涛,再看眼前庄悦,声音郑重而坚定。
“庄姑娘,你自幼饱读诗书,未来天地广阔,怎能困于一席之地?”
“庄家昔日设下私塾,姑娘何不效仿其父,成就另一番自己呢。”
庄悦愣愣的:“私塾?”
开私塾?这是她幼年时的想法,可随着长大,一点点被藏匿起来。
沈清臣点头:“对,上都初识你们兄妹二人,你兄的话可还记得?”
那时沈清臣问:“若是当官比教书更难,该如何?”
庄涛大笑:“那就回老家,捡起我爹的私塾,继续授课。总有一个人,能在困境中开辟新的道路,那会儿做官就不难了。”
“是我魔障了,多谢沈大人。”
庄悦从回忆出来,幼年父亲故去,她依靠着兄长,如今兄长离去,她第一反应也是寻找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