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妍突然像是触电一般,脑海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今天长青哥要来探望自己!这个消息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清晨的宁静,瞬间驱散了她残存的睡意。
她慢悠悠地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身来,动作显得有些迟缓而慵懒。身上的睡衣松垮地挂在肩膀上,头发也随意地散落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娇柔气息。
秀妍轻轻地踱着步子走向洗手间。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云朵之上,轻盈得让人几乎听不到声响。
当她终于站定在那面巨大的镜子前时,眼神先是迷茫了一瞬,随后才逐渐聚焦起来。她开始仔细地端详起镜中的自己:那张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看上去依旧略显苍白,宛如一朵失去阳光照耀的百合花;微微凹陷的眼眶和淡淡的黑眼圈则仿佛是病魔留下的印记,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与折磨。
然而,秀妍并不想就这样以憔悴的面容去迎接长青哥的到来。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接了水,准备烧壶水。不一会儿,水壶便发出一阵欢快的鸣叫声,告诉秀妍水已经沸腾了。
她小心地提起水壶,将滚烫的热水倒进一个小脸盆里。然后,用双手轻轻地捧起一小部分热水,靠近脸颊,感受着那股灼热的温度。接着,她缓缓地、轻柔地拍打起自己的双颊,让温暖的水汽一点点渗透进皮肤里,希望能借此唤醒沉睡的细胞,增添几分生机与活力。
剩下的热水自然也没有被浪费掉。秀妍将它们全部倒进了洗脚盆中,再兑入一些凉水,直到水温变得恰到好处。她把双脚慢慢地放进水中,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感。一边泡脚,一边拿起牙刷和牙膏,开始认真地清洁口腔……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秀妍再次望向镜中的自己。脸颊被热水捂得红扑扑的,确实容易给人一种容光焕发的错觉,泡脚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汗水便开始地从她的额头滑落,尽管如此,秀妍仍觉得这样的状态还不够完美。于是,她从阳台上取下衣物,决定好好洗个澡。虽然韩肖洪建议大病初愈,不要洗澡,但是秀妍还是想以一个比较好的状态,去见长青哥。
沐浴过后的秀妍,仿佛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极致的滋养和放松。那温润的水流轻抚着她娇嫩的肌肤,带走了疲惫与尘埃,让她焕发出一种迷人的光彩。此刻的她,宛如一朵刚刚绽放的鲜花,娇艳欲滴、清新脱俗。
秀妍轻盈地走到床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轻轻滑动屏幕,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后毫不犹豫地拨了出去。她静静地等待着对方接听,心中思绪万千。
想起长青哥一直以来都是那么节俭朴素,宁愿自己省吃俭用地过日子,也从不肯亏待了远在他乡的她。每次收到长青哥寄来的包裹时,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精心挑选的物品,有漂亮的衣服、美味的零食还有实用的小物件……这些东西无一不饱含着长青哥对她深深的关爱和牵挂。然而,如此善良体贴的长青哥,却到如今都还舍不得给自己买一部手机,每当想要联系他的时候只能通过打哥哥的电话。一想到这里,秀妍就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电话那端似乎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传了声音。
“喂……谁啊?是不是找我儿子呀?我儿子他现在不在家哦。”母亲温和而亲切的话语就像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般,直直地击中了秀妍的心脏。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正无情地划过她脆弱的心房,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和尖锐的疼痛。这种痛并非来自肉体,而是源自灵魂深处,那种被亲人遗忘或者忽视所产生的深深绝望与哀伤。
然而,即便心中已掀起惊涛骇浪,但秀妍还是紧紧咬着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强忍着这股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痛楚。她死死地握住手机,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尽管如此,她依然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不让对方察觉到丝毫异样。同时,她紧闭双唇,一言不发,生怕一开口便会泄露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对面絮絮叨叨说着,秀妍不知道怎么回应对方,于是秀妍挂了电话。
秀妍娘面带微笑,看着匆匆折返回来的儿子,柔声说道:“承启啊,你这风风火火地跑回来,莫不是落下什么重要东西啦?是不是回来拿手机的呀?承启点点头,是啊,我回来拿手机。秀妍娘点了点头说,就在刚才呢,有一通电话打进来,可我拿起接听的时候,那头却一直没人吭声。我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呢,结果也不知怎的,好像是我不小心碰到哪里了,这电话一下子就挂断了。来,你再瞅瞅。”说着,她把手中的手机递向了承启。
承启赶忙伸手接过手机,定睛一看屏幕,随即对母亲说道:“娘,只是一个陌生号码罢了,估计是打错了。”母亲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打错了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呢,这可真够奇怪的。”承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母亲的看法,应声道:“就是啊,确实有些蹊跷。不过既然是打错的,咱们也就别太在意了。”说完,他随手将手机揣进了兜里。
秀妍娘见此情形,也不再多问什么,承启转身缓缓朝着门外走去。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门口……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承启这才再次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然而,还没等到秀妍先开口讲话呢,他便带着满腔的怨气,没好气地质问道:“娘好心好意想跟你聊聊天、说说话,可你怎么连吭都不吭一声啊!”
面对承启突如其来的质问,秀妍显得有些慌乱失措,她结结巴巴、支支吾吾地回应道:“没……没啥事儿,我就是随口问问长青是不是来了而已。”
承启终于无法再压抑内心的怒火,他猛地站起身来,声音颤抖地吼道:“长青虽非外人,但血浓于水,你为何连一句话都不愿与娘说?娘若是知晓方才那通电话竟出自你手,她的心,该是何等的碎裂啊!你已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曾经的懂事与体贴,都到哪里去了?莫非,那件事给你留下的伤痕,真的如此之深,以至于你要让这份伤痛,也缠绕在他人心头,不得解脱?若真能让你心中稍感宽慰,那你大可将怨恨倾泻于我与那个姓陈的畜生身上!但我深知,你内心并不以此为乐,那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将自己与他人一同推入痛苦的深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