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回去,黄海洋的母亲叶静雯一脸和煦地对黄海洋说,自己已经见过那个叫绣绣的女孩了。黄海洋闻言,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母亲,眼神中带着几分忐忑与期待,吞吞吐吐地问道:“您觉得怎么样呢?”叶静雯轻轻笑了笑,眼神中满是温柔:“我感觉挺好的,挺知书达理的,和我最初想象的不太一样。”黄海洋一听,心中的大石瞬间落地,他惊喜交加,开心得像个孩子:“我就说吧,她真的很好,值得您去了解。”看着儿子一脸幸福的模样,叶静雯心中也满是欣慰。
然而,就在这时,叶静雯的脚步戛然而止,她微微皱眉,目光深邃,似乎在精心挑选着每一个即将吐露的字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以一种沉稳而又不失威严的语调缓缓开口:“咱们家的产业,那可是历经数代人的心血累积起来的,规模之庞大,绝非等闲之辈所能驾驭。若她真有心成为这个家庭的女主人,那等待她的,必将是一场严苛至极的考验。因此,我意已决,要亲自下场试炼于她,看她是否拥有那份担当重任的能力和品行。当然了,要是她能不负众望,顺利通过我的重重关卡,我自当欣然点头,成全你们的婚事。但在此之前,你必须严守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万不可向她透露半点风声。相反,你得找个隐秘之处藏匿起来,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唯有如此,方能窥见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与表现。”
“试一下?怎么试?”黄海洋眉头紧锁,满脸疑惑地问道。“我准备约她到一个安静的咖啡馆,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她说我们家最近经济情况出现了问题,急需一大笔钱,看看她的态度和反应。”叶静雯详细解释道,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决绝。到时候我会在身上藏好窃听器,而你则带上耳机,悄悄在隔壁房间监听,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清楚地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了。
黄海洋听后,原本紧锁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这一点我倒是相信秀妍,她平时为人诚恳,心地善良,我相信她一定可以通过您这次特殊的‘考核’的。”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对即将到来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次日,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叶静雯按照约定时间,准时抵达,与秀妍进行了会面。这一次,绣绣没有如往常那般戴上面具,而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坦诚,早早地按照约定,提前到了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房间。
叶静雯轻轻推开门,脚步不自觉地放缓,目光瞬间被那个名叫绣绣的女孩所吸引。待她一步步走近,终于得以仔细端详绣绣的面容。那张脸,犹如清晨初绽的花朵般娇嫩欲滴,皮肤细腻得仿佛能挤出水来。眉眼之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灵动之气,仿佛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故事。叶静雯望着这张充满生命力的面庞,心中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好感,仿佛她们之间早已有着某种不解之缘。
然而,现实总是以它那不容置疑的残酷面貌展现在人们面前。在这个纷繁复杂的社会里,像叶静雯与绣绣这样,处于截然不同阶层、拥有迥异身份地位的人,是没有办法真的和睦相处。门当户对这四个字,仿佛是一道无形却坚实的壁垒,横亘在她们之间,成为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它不仅关乎物质条件的匹配,更是思想观念、生活习惯乃至社交圈层的全方位契合与否的考验。
尽管叶静雯内心深处被情感所触动,但也感受到了那份跨越阶层芥蒂,无法消散而去。于是,叶静雯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将那份微妙的波动深埋心底,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从容。
她轻轻地清了清嗓子,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话语做最后的准备,脸上挂起了一抹愉悦而略带几分深意的笑容。
她缓缓开口,声音柔和而温暖,仿佛是在询问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绣绣啊,你们俩这一路走来,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感情也愈发深厚了。我这心里啊,是真替你们高兴。就是不知道,你们俩准备啥时候把这事儿给定下来,正式结为连理呢?”
叶静雯深知,自己的态度与话语,或许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甚至决定儿子的命运走向。因此,她格外谨慎。
听到这话,绣绣轻轻地摇了摇头,如同一朵娇羞的花朵在微风中轻颤。她缓缓地垂下眼帘,仿佛那浓密的睫毛能够掩盖住内心的不安和犹豫,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低声回答道:“阿姨,真是不好意思。您看,我觉得自己年纪尚小,很多事情都还没有经历过,对于婚姻这个人生大事,目前真的还没有认真去思考过呢。”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而此时,一直默默坐在房间另一头的黄海洋,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儿似的,犹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了椅子上。他那张英俊的脸庞此刻也变得毫无生气,嘴角无力地下垂着,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那叹息声仿佛承载了他所有的失望与落寞。
叶静雯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她那双睿智而慈祥的眼睛紧紧盯着绣绣,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继续这场谈话。稍作停顿后,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孩子啊,其实阿姨这里还有件事儿得跟你好好讲讲。想必之前海洋也跟你略微提起过一些,咱们家如今的生意啊,确实是出了点儿状况……”
未等她说完,绣绣便故作惊讶地打断道:“什么?你们家竟然出现问题啦?”那副表情看上去十分意外,仿佛对此毫不知情。
是啊!不瞒你说,咱们家的情况确实有些棘手。由于大部分资产都在海外,如今遇到了严重的资金难题。尽管已经申请了破产,但要想维持一般的生活水准、衣食无忧,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目前海外还有一批货物被扣押着,如果不能及时缴纳高达八百万的巨额罚款,那这批货就可能打水漂啦!我突然想起之前海洋跟我说过,他曾经给了你差不多整整一千万呢!如果你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把这笔钱拿出来,相信咱家一定能够顺利渡过这次难关的。
说着,只见叶静雯煞有介事地从她那个精致的手提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文件,故作镇定地递到绣绣面前,并继续说道:“绣绣啊,你快瞧瞧这些法院传票,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呀!所以拜托你啦,无论如何也要帮我们一把呀!”
绣绣微微仰起头,轻皱着眉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笑容,用一种略带鄙夷的口吻不紧不慢地说道:“哼!别指望我会拿出一分钱来,我的钱早就已经花得精光啦,想都不要想!再说了,你们家现在这副烂摊子,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管,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一边说着,还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对眼前的状况感到十分不屑。
黄海洋,听到这番话后,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突然被一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了一下,一阵刺痛瞬间传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仿佛连指尖都在颤抖。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如同冬日里寒风穿透了厚重的衣物,直抵骨髓。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门的方向,那双眸子里充满了震惊与困惑,仿佛是在努力搜寻着话语背后的真相,却又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就像是初春的嫩叶在寒风中摇曳,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低沉而模糊的声响,仿佛是深海中的鱼在无助地吐泡,最终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
然而,这种心痛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便被一股深深的无奈所取代。那是一种无力回天的悲哀,如同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闪烁着遥不可及的光芒。他缓缓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脸上的肌肉逐渐松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苦笑。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靠言语就能改变的,也不是靠努力就能挽回的。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有时候,接受现实,才是最大的勇气。
这时,绣绣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冷冷地补充道:“还有啊,叶女士,我必须要跟您讲清楚,打从一开始我就压根儿没喜欢过您的儿子,一直都是您儿子死缠烂打非要跟我在一起的。”说完,她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眼神冷漠地看着叶静雯。
这句话如同成千上万根细小的银针,无情而精准地刺入了黄海洋那颗敏感而脆弱的心。他猛地一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了要害,有那么一刻,一个令他心寒的念头悄然浮上心头——绣绣,难道真的是为了钱才和自己在一起的吗?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他不禁回想起与绣绣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时光此刻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阴影。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怀疑之下,他内心深处仍然有一丝微弱的声音在坚持,告诉他事情或许并不全然如此。毕竟,两人之间也曾有过无数温馨的瞬间,那些眼神交流中的默契,那些不经意间的关怀与呵护,难道都仅仅是金钱所能驱动的吗?不,他觉得一定也有一些爱的成分,哪怕那爱或许并不纯粹,也必定夹杂着一丝真诚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