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突然地说。
江稚尔指尖无声攥紧了杯子:“对不起什么?”
“我从前不知道你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你会因为喜欢我而不断伤心。”
江稚尔停顿片刻,而后轻易而坚定地摇头:“都过去了。”
再说出这句话,她仿佛真的已经放下,真的已经举重若轻。
她将药和水杯放在床头:“二叔,你一会儿记得把药吃了。”
说罢起身,却被程京蔚攥住手腕。
很用力,牢牢箍住,连挣脱都不给她余地。
他就这么攥着江稚尔的手腕,低着头,额头贴在她手臂,灼热的吐息也喷洒在她手臂。
酒精吞噬理智。
嫉妒激发爱意。
江稚尔当然也察觉他不对劲。
太不对劲。
他现在就像一个想要耍赖的小孩。
“二叔,你放开我。”手臂传来的滚烫体温和强硬的束缚感让她没有安全感。
可他不听,甚至攥得更紧。
她忍不住蹙起眉,这回连二叔也不叫了:“你弄疼我了。”
程京蔚是在听到这一句时松开她的,他像是骤然抽回理智,恢复他该有的模样,甚至还对她说一句“抱歉”。
江稚尔无声地摇头,转身就要离开。
到门口时,突然听到他说:“我很想你。”
江稚尔脚步一顿,却没回头。
她不允许自己的心再因程京蔚而起波澜,说服自己这句话不过是说等她去了意大利,程京蔚会想她。
程京蔚在昏暗中坐在床沿,身形挺阔却又颓唐,眼角绯红,她没转过身来,程京蔚便可任由自己眼底的挽留与不舍不断发酵,变得愈发黏稠。
他不愿被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却又渴望她能再回头,看他一眼。
可江稚尔终究没有回头。
她抬了抬下巴,那句“我也会想你的,二叔”还未说出口,便听到他又道。
“在美国的那一年,我真的,很想你。”
他的背随之坍圮,终于在这一场战役缴械投降。
不是等她去意大利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