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缨缨微微发出一个呕吐音,含在嘴里的燕窝都不知道是喝下去还是吐出来,在嘴里仿佛都要漫开一股铁锈味儿。
丝丝瞄她一眼,“别担心,这只是普通燕窝,没那么恶心。不过说到恶心,就算是普通燕窝,也是燕鸟的口水,吃着心里还真疙疙瘩瘩的——”
“呕——”这回吐的不是缨缨,而是杜公子。丝丝又瞄了他一眼,这丫刚刚不还吆喝不能喝吗,什么时候自己喝上了?
她转回目光,对花明雪笑笑,“扯远了,不过我对夫人的话有一点还是不赞同的,人血哪有什么芳香,只有铁锈味儿而已。何况生血有催吐性,恐怕只有变态才能若无其事的当甘露饮下去。当然,咱们都只是说说,哪儿有人会去喝血啊,夫人也是没喝过才会这么说。”
花明雪微微眯起眼睛——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要她相信她只是个二十岁的姑娘,怎么可能。
她起身,“我就不打扰三位了,人老了,起的一早难免困倦些,我便告辞了,三位请便。”她似乎是想就此离去的,只是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怎么成雪没跟你们在一起么?”
她问的是笑无情,其实她大可不必问,一直以来她都也装的若无其事。她这一问让丝丝确定她不是惺惺作态而是真的不知道笑无情在哪里,所以才要问,不想他脱离她的掌控。
“早上没见,许是出去走走。不知夫人有没有见过我们另一位同伴?”不见的是两个人,她就只问一个么?
“不曾见过,或许,也只是出去走走吧。”
丝丝盯着她转身离开——她一定知道暮成雪在哪里。确切的说,就是她带走了暮成雪。
——为什么?
笑无情的确不曾想自己也会有着人道的一天,丝丝没有回来他自然不会睡,但沉重的眼皮在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他的警觉。毕竟这一路赶来,入梨花镇,上藏雪山庄,他几乎没有多少休息。表面上再若无其事,人也总是会累的。所以在些许的疲惫中他没有在意,只稍稍闭了眼。可是这一闭,却再睁不开。
有人进房间的时候他是知道的,此时运功尚可以化解,但他很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闹什么妖。他被人扛起来,一路走,默记着走过的路。
停下时闻到了浓浓的木腥味,应是柴房无疑。
“阿工,你出去吧。”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子,声音清润悦耳,而回应他的似乎是奇怪的啊啊两声,那不是正常人,而是哑人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
“没事,你去做你的事吧。”
脚步声这才出门,很快外面便响起了劈柴的声音。
——阿工原来就是那个劈柴的长工,他竟然也是个哑人。
面前发出吱呀的木轮摩擦声,渐渐靠近,甚至毫无防备的来到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内——无论眼前的是谁,他可以在一招之内取他性命。
眼前的人稍停片刻,又缓缓离开了,这才道:“表哥,睁开眼吧。”
这话一出,果然笑无情的眼皮不再沉重,睁开了眼——屋里很暗,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而这里也的确是柴房,却被褥桌椅齐整。
而这昏暗的光线下能够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坐在木轮椅上——他唤他表哥,或者说唤“暮成雪”表哥,那么他就是花枼——然而笑无情看到他的脸,微微眯起了眼睛——